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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要是如此犯蠢,謝瑾華一定會懷疑他腦子錯亂了。可柯祺表現得關心則亂,謝瑾華卻覺得受用……很好,他這樣傻乎乎的表現竟成功激起了我心底那種疑似老父親般的感情。謝瑾華如此想到。老懷甚慰啊。謝瑾華把小手爐放在懷裡,不緊不慢地展開了卷子。入場之前排在謝瑾華前面的那個小胖墩姓於,叫於志。他的鼻子特別靈,比常人都靈!按說謝瑾華煮湯時蓋著鍋蓋,雖然確實有點味道,但影響並不大。可坐在謝瑾華左前方的於志卻饞得受不了。真香啊……於志忍不住喝了一口白開水,嚥下了口中的唾沫。好香啊……於志又忍不住喝了一口白開水,壓下了腹中的饞蟲。太香了……於志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白開水,腦子企圖欺騙自己的rou體,他喝得其實是羊湯。於是,這麼喝著喝著,開考還不到半個時辰,於志終於忍不住尿意洶湧,憋不住要上廁所了。他把代表要上廁所的那面小旗子cha在了號舍門上。很快,就有一位小吏走到他面前,領著他去上廁所。這一點又比前朝時人性化了。在前朝,每個號舍裡都設有一尿盆,小解就在號舍裡解決,經常有人踢翻尿盆,弄得騷氣熏天。如果要大解,那麼會有小吏收起考生的卷子,領著他去廁所解決。這看似沒問題吧?但當試卷送回來時,卷子後面已經被戳了個黑印子,此印又叫&ldo;屎戳子&rdo;,閱卷官看到有這種印子的卷子時,會直接忽略不看,因為嫌它晦氣。又想上廁所,又不想蓋屎戳子怎麼辦?那就拿錢賄賂那些監考的小吏們吧!這賄賂所需的可不是一筆小錢!對於沒錢的考生們來說,為期三天的縣試還能忍一忍,接下去還有為期六天的考試,誰能憋著不去大解?但不能忍也只能忍了,於是他們會盡量少吃、少喝一點,怪不得一場考試能暈倒好些學生。到了安朝時,這種所謂的約定成俗的慣例已經沒有了。每一排號舍的最後一間就是廁所。考生若是想要解決生理慾望,只要讓小吏跟著就行了。廁所旁邊的那間號舍因為臨近廁所,是所謂的臭號。誰要是被排到了臭號,那真是倒了大黴了!五穀輪迴的味道簡直一言難盡。好在縣試年年有,考生不比鄉試多,考場中沒有坐滿,因此&ldo;臭號&rdo;就沒安排考生入住。臨近廁所的個號舍全部空著。於志正要一腳踏進廁所間時,忽然吸了吸鼻子,問:&ldo;這位大人,您可聞到了什麼?&rdo;小吏抽了抽嘴角。他常年監考,就沒見過這麼心大的考生!考生會在開考前抓緊時間上過廁所,因此基本上不會有人在開考不到半個時辰時就又想要上廁所了。這小胖子是他監考時遇到的第一個!&ldo;能有什麼味道?你是頭一個上廁所的!&rdo;小吏沒好氣地說。於志有心想說,他聞到的並不是臭味。可是,這小吏的態度不好,他就沒敢繼續往下說。他趕緊進了廁所間,解開了褲腰帶。這一泡尿憋得時間有點長,因此他尿得有點慢。於志的眼神四處亂瞄。廁所間裡放著好幾個恭桶。之所以有這麼多恭桶,倒不是因為需要供幾位考生同時上廁所。而是因為考場封閉後就不能輕易進人,因此在考試結束之前,是沒有人倒恭桶的。一個恭桶肯定不夠用,所以就乾脆多準備了幾個。於志動了動鼻子,他果然還是聞到了什麼味道吧!於志的眼神落在了那幾個恭桶上,廁所間裡沒別的什麼傢俱,能裝東西的就只有這幾個恭桶了。他進來時,因其餘的幾個恭桶都蓋著蓋子,只有一個恭桶敞著,他就理所當然地尿在了這個恭桶裡。於志終於尿完了,動作利索地提上了褲子。按說此時當以考試為重,但人的好奇心一冒出來,有時候真不是理智慧夠控制得住的。於志對自己說,我就掀開看一眼,只看一眼,肯定費不了多少時間,那位小吏肯定不會因此把我趕出考場吧?於志就一隻手繫著褲腰帶,另一隻手掀開了某一恭桶的蓋子。這恭桶是空的。不該啊……我確實聞到味道了。於志動了動鼻子,朝著廁所間的裡面又走了兩步。還有七八個恭桶的蓋子沒有掀開過。於志懶得一一試了,只憑著自己的感覺,掀開了最靠近裡的那隻恭桶的蓋子。味道更加濃郁了!於志探頭一看,站在門外等著的小吏見他這樣子,有些不耐煩地說:&ldo;你做什麼!&rdo;&ldo;大人!您快過來看,誰在這裡放了半桶的油啊!&rdo;於志轉身對小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