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1 頁)

他將車速提到極高，用最快的速度開到了韓錦書家。他敲了門，等了兩秒就覺得等不及，又繃著臉拿出自己身上的鑰匙，幾乎是撞開了門。然而一進去，迎接他的卻是一片黑暗。霍闌開了燈，直接往韓錦書的房間裡走，然而房間裡同樣是一室沉寂。客廳的光透過來，他看見韓錦書房間內與那天離開時一模一樣。他像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深吸了兩口氣，終於拿出手機，撥了這麼多天以來他和韓錦書的在這樣本該喜樂融融的日子裡，他站在韓錦書的房間內，被黑暗與冰冷包裹著，手都有些僵了。他按下快捷撥號的第一個人，等了幾十秒，那邊才接通了電話。&ldo;阿闌？&rdo;已經好幾天沒聽見的聲音在這一刻聽起來有些倦懶，&ldo;啊，新年快樂。&rdo;&ldo;你在哪裡？&rdo;韓錦書道：&ldo;我在家裡啊。&rdo;&ldo;哪個家裡？&rdo;&ldo;你說是哪個呢？&rdo;韓錦書的語氣沒有半分不自然，還開始帶上一點笑意。霍闌心跳得有些快，平復了一下心情，道：&ldo;你和小誼說……&rdo;韓錦書馬上道：&ldo;咦，我說過什麼嗎？&rdo;&ldo;你說你沒有回去。&rdo;&ldo;阿闌你在說什麼呢，我走的時候不是你親自送我走的嗎？&rdo;韓錦書仍是不緊不慢，模稜兩可地和他繞著彎，霍闌還聽見他那邊傳來翻身時被子的聲音，&ldo;和你都沒有打電話了，怎麼可能和小誼打呢？&rdo;他的語氣很輕快，甚至聽起來有點兒笑吟吟的感覺。霍闌不由得心焦，沉默下來，兩個人之間安靜了好幾秒，韓錦書才低下聲音來，說了聲：&ldo;笨蛋。&rdo;下一刻電話便被結束通話了。霍闌聽著&ldo;嘟嘟&rdo;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仍然沉浸在那聲&ldo;笨蛋&rdo;之中，過了整整一分鐘才知道要重撥過去。他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當電話被拒接三次的時候，他改發了簡訊：&ldo;我在你家裡。&rdo;韓錦書一時沒有迴音。霍闌開啟他房間的開關，溫和的暖色光線立刻灑了下來，照亮這原本一團混沌的地方。整整齊齊疊著的被子，c黃頭櫃邊的日曆與杯子，櫃子上兩個掛著小物件的抽屜與最底層一個上鎖的抽屜，熟悉的溫馨擺設讓他內心發苦。他緩步走了進去，在c黃邊坐下，視線掃過整個房間，又回到邊上的櫃子上。日曆上有韓錦書寫下的幾字備註，他拿起來，從這個月的開始翻閱。一號時買了春節的衣服，三號時更換了一本新的本子，七號和霍闌一起出了個短差，八號回來準備給自己寫一幅對聯，九號時買了車票，十號離開。情人節的那一欄上畫了個愛心。春節的一格圈了起來，好像寫了一個字，馬上又塗得黑黑的什麼也看不清。霍闌突然想起來，他那天到這裡來的時候，韓錦書正坐在c黃邊寫東西，被他撞破了有些驚訝。那本本子他沒有收到身上，反而是鎖進了櫃子裡，而那一本的外觀也與他慣用的本子不太一樣‐‐至少自己從未見過。往常他的便籤本都是隨身攜帶，也不避諱自己，為什麼唯獨這次例外？霍闌胸口彷彿被什麼揪緊了，皺起眉頭蹲下來。櫃子上兩個抽屜沒有上鎖，第一個拉開裡面放的是一些紙筆和擺件，第二個放的是韓錦書的藥。第三個櫃子他從未試圖開啟過，韓錦書給了他一串鑰匙，可以開啟家裡的任何一個櫃子，他每一把都試過去，每個都是錯的。理智告訴他，窺探韓錦書的隱私可能會惹人生氣，然而那大概要幾百年才作用一次的直覺在這時卻尖銳地響著警鈴，告訴他這說不定是關鍵所在。霍闌呼吸都放慢了許多。好幾天沒有人氣的屋子很是寒冷，他的五指都有些凍住了，試圖去拽了拽那個鎖，然而沒有用處。他板起臉，直接站起來打算去廚房裡拿刀把鎖破壞了，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叫了起來。他立刻接起：&ldo;錦書！&rdo;韓錦書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難得地有了慍怒又無奈的感覺：&ldo;說你笨你還真的笨。&rdo;霍闌無從反駁，有些心疼，低低地說了聲&ldo;對不起&rdo;。韓錦書哼了一聲，道：&ldo;這麼久了也不知道要給我打電話，盼了那麼久就等來一個新年快樂的簡訊。連小誼都知道要找我，你怎麼就不知道？電話掛了三次你就放棄了，我想鬧個脾氣都不行。&rdo;未等霍闌說話，他又道，&ldo;回家的事是我騙你的，我沒走的事情也是騙你的，騙你什麼你都信，笨死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