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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哲彥點頭:“也對,馬上吃午飯了,等吃完讓項凌帶你到上面去休息。”他們這邊談話,程卿和項雅雅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兩人耳朵上都帶著一對不同樣式的珍珠耳環,項凌立馬就“喲”了一聲,毫不吝嗇地誇讚:“程卿女士,項雅雅女士,你們真美,面板又白又嫩,比這珍珠還嬌豔。”在蘇律陽下樓的時候,就把給程卿他們帶的禮物也一併拿了下來,剛剛程卿和項雅雅就是到樓上換耳環去了。在蘇律陽知道是拜訪姑姑姑父家時,他又連夜去給姑姑姑父買了禮物,給姑姑的也是一對耳環。項雅雅很喜歡耳環,特別開心地拉著蘇律陽道謝,程卿也開心,斜眼看著項凌說:“小蘇比你有心多了,你買了那麼多年禮物,從沒一樣戳中過我,小蘇這才第一次,就完全和我的心意,看看他多有品位。”項凌竊喜:“是是是,你們小蘇眼光好,比我厲害ok了吧,以後我不給你選禮物了,都讓他來挑。”說說笑笑間,迪奇做好了午餐,一家人坐著吃飯。飯後項凌熬不住了,拉著蘇律陽上樓睡覺,直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蘇律陽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沒反應過來怎麼閉眼的時候是白天,睜眼的時候還是白天。項凌是真的疲倦,還趴在旁邊睡得香,蘇律陽睜眼看他,沒忍住伸手摸了摸項凌的嘴巴。軟軟的,就像項凌給他的感覺一樣。在來塞爾維亞前,蘇律陽一直都有種不真實感,家庭對他來說一直都是不太美好,但是又非常想要擁有的代名詞。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家庭關係不太對,不是沒羨慕過自己的小夥伴們,可他在年紀小的時候沒辦法反抗,年紀大後也疲於反抗。直到遇見伊蓮,可惜伊蓮的靠近也別有用心。說蘇律陽多恨他們,真談不上,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認命感。很多知道蘇律陽經歷的人,都會為他抱不平,為他難過傷心,可對蘇律陽來說,卻沒那麼嚴重。他當時出了車禍,在醫院醒來時,也根本沒有大怒大悲,第一反應是,哦,怪不得媽媽要帶他去劇院,原來是為了自殺啊。平靜只餘,蘇律陽腦子裡又被自殺二字佔據。在養傷的時候,蘇律陽躺在床上不能動,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睜著眼睛思考如何自殺,才不會在行動之後睜眼看見醫院的天花板。關於這件事,蘇律陽到底還是瞞了一點點沒告訴項凌。他說自己情緒不好才會在繼續住在療養院,其實是在好了之後,自殺未遂又被救回醫院。那時候蘇律陽腦子裡在想的是,看來這種方法也行不通啊,醒來之後還是看見了醫院天花板。醫生診斷,說蘇律陽重度抑鬱,蘇律陽不以為然,感覺抑不抑鬱和他關係不大。他不想回家,其他人也怕他再自殺,乾脆就把他留在療養院,有醫生照顧。和他住一個病房的,是個很瘦的老爺子,脾氣很臭,每天都能聽見他罵人。罵醫生,罵護士,罵他一切看得見的人與事。當時沒人願意和老爺子住一個病房,蘇律陽卻莫名其妙的住下不肯走。朋友們都勸他,說這個老頭會打擾他休息,還是換病房,單人間又不是住不起。蘇律陽偏不,他非要和老爺子住一起。老爺子也罵他,說他腦子有包,傻得沒邊,上趕著找罵。蘇律陽聽了也不生氣,還樂呵呵的笑。朋友們都很擔憂,又不敢強迫蘇律陽,只能不斷找醫生問會不會出問題,可蘇律陽卻一點事都沒,反而氣色還越來越好。蘇律陽自殺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說話,就坐在床上看老爺子罵人,罵得越兇他越高興。直到有一天,湯姆蘇來看他,蘇律陽沒理,老爺子臭著臉超凶地把人給罵走。再之後伊蓮來看他,蘇媽媽來看他,全都被老爺子用難聽得不得了的髒話給轟跑。朋友們驚呆了,問蘇律陽是不是住這裡,就是為了老爺子幫他轟人。蘇律陽只是笑,沒回答。現在想想,他當時非要住在那裡,只是因為老爺子罵人的時候,總會給他一種活著的感覺。罵得越兇,就好像和這個世界的聯絡越深。特別是老爺子罵他的時候,蘇律陽就感覺有一隻手,強硬的把他從一個玻璃罩子裡,用力地拉了出來。他又活過來了。老爺子有癌症,醫生說他活不了多久,但是蘇律陽每一天看見老爺子,老爺子都充滿了活力。他的床頭上永遠擺著兩個杯子,床下也永遠有一雙沒人會穿的女士拖鞋,衣櫃裡總是掛著幾件漂亮的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