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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來請安的妃嬪中,只有李妃的位分最高。燕朝沒有同姓不婚的習俗,李妃的祖上幾代,據說也是和皇室有點關係的,她容貌過人,哪怕在美女如雲的後宮中,也不會被湮滅。李妃帶著低位分的妃嬪們起來,對戚悅行了個禮。戚悅抬手讓她們起來。李妃嘆了口氣道:“陛下只是說了先囚禁著德妃,也沒有說把德妃給殺了,怎知道德妃這麼想不開,昨天晚上居然就服毒自盡了。”戚悅道:“德妃犯了大錯,陛下定然要褫奪她的位分,喪事先擱置,稍後本宮自會處理。”李妃雙目閃爍著:“臣妾也算是瞭解德妃娘娘的為人,知曉德妃並不是輕生的性子。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她突然自殺,可真是令臣妾吃驚。”“陛下沒有立即處置她,把她先囚禁在絳雲宮,也是一種冷酷的懲罰。”戚悅淡淡的道,“德妃犯了大錯,謀害兩位妃嬪,她自己也知道,被關著的這幾天,想必她是坐立難安,生怕最終懲罰太過嚴厲,她承受不了,這才想不開。”李妃乾巴巴的笑了笑:“皇后娘娘說的有道理。”戚悅把座位上的人都掃了一遍,掃到那位鄧淑儀,她的目光,微微頓了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本宮也不留你們了,退下吧。”所有妃嬪依次出去了。鄧淑儀是最後一個退出的,她離開前,特意回頭,看了一下戚悅的裙角。戚悅不過穿了普通衣裙,想對其他妃嬪,卻是華貴至極,裙角處是鳳凰的尾羽,看起來金燦燦的,讓人有摸一下的衝動。這個時候,鄧淑儀已經被封做了鄧貴人,李翊對於德妃的懲罰晚了一點,也不知他安了什麼心思,可對有功之人的獎賞,卻很早就到了。鄧貴人穿了淺色的宮衣,頭上戴了珠釵,妝容很淡,卻很精細。她的宮女嘆了口氣道:“皇后娘娘可真夠傲的,貴人您受了封賞,她也不誇讚一番。”鄧貴人眯了眯眼睛:“天上的飛鳥,哪裡能看得見地上的螻蟻?對她而言,本嬪不過是個位分低的奴才。”十六七歲的鄧貴人體態輕盈,走路的姿勢也很美,她從長春橋上過,可以看到兩邊湖面優美的風景。今日天氣很好沐浴在陽光下,任誰都無法想出,鄧貴人的手,昨夜還沾了一個人的鮮血。棲鳳宮內。雲姑姑拿著美人錘輕輕錘敲著戚悅的腿,她的動作很輕,戚悅側躺在榻上,手下壓著軟枕,一派逍遙自在。雲姑姑道:“鄧貴人原本和德妃合作,為了更高的地位,她在緊要關頭背叛了德妃,置德妃於死地,這個女人,是條暖不化的毒蛇。娘娘,奴婢覺得,您還是趁早把人給掐死得了。”景姑姑也道:“娘娘,阿雲說的對,昨天晚上,鄧貴人悄悄溜進絳雲宮後,德妃才服毒自盡的。能讓惜命的德妃喪命,她也不簡單,說不定,就是她掰開德妃的嘴給人下毒。您儘快找個藉口,把她給殺了,若您不捨得殺,也要把她給趕出後宮。”戚悅眯著眼睛,腦中湧現了無數念頭,可沒有一個念頭,是真正合她心意的。“本宮自有打算,雲姑姑,景姑姑,你們先下去吧。”等雲姑姑和景姑姑離開,內室只剩下戚悅一個人,她又閉上眼睛,細細想了一番。一晃,半個時辰就過去了。雲姑姑想著皇后是睡著了,想趕緊進來把皇后給叫醒,可一進來,看到的卻是皇后拿著一把刻玉刀在雕琢一塊美玉。雲姑姑道:“娘娘,陛下把小公子叫到了宮裡,如今人都在練武場。”“什麼?”戚悅沒想到李翊把戚愉給叫進了宮裡。李翊既然不喜歡戚家人,叫戚愉過來做什麼?雲姑姑拿了鞋子給戚悅穿上,又重複了一遍:“陛下和小公子在練武場,也不知道陛下帶小公子去這裡做什麼。”戚悅拿了熱帕子擦了擦手,在手上擦了一些玫瑰油:“本宮也要過去。”她不懂李翊的惡趣味,可心裡想著,李翊這個醋精應該是把醋吃到了她弟弟的頭上。練武場上刀劍無眼,若是李翊這個小心眼在她弟弟身上戳兩刀子……戚悅的臉色冷了幾分,雲姑姑給她整理了一下頭髮,為戚悅戴上護甲:“娘娘,我們過去吧。”戚悅上了步輦,不出兩刻鐘,就已經到了練武場。雲姑姑這些時日在宮裡混的很熟,宮裡有頭有臉的都知道皇后娘娘身邊最受寵的宮女是什麼模樣。皇后得了金鳳印,又得陛下恩寵,在後宮如日中天,門口的人只是問了問方公公,就讓皇后一行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