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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悅趴在竹榻上,她鬆鬆垮垮的披著一件正紅色的衣袍,露出大片肩膀,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稍微思索了一下,戚悅才懶懶的回眸,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緩緩掃過兩位姑姑:“本宮不喜歡他。”雲姑姑上前,她嘆了一口氣,輕輕為戚悅拉上了衣服:“天氣已經冷了,娘娘還是不要胡鬧,把衣服穿好吧。”戚悅點了點頭,她把窗戶關上,玉笛放在了景姑姑的手中。竹榻上其實很涼,已經是中秋,夜晚格外沁涼,她的肌膚貼著竹榻,隱隱能夠感覺到寒意。雲姑姑為戚悅洗去了臉上的妝容,用象牙梳梳理戚悅的長髮。戚悅的頭髮漆黑濃密,散下來的時候如雲霧一般,雲姑姑未曾見過比戚悅還要美的女子,等把頭髮梳理好,戚悅換了白色的寢衣,然後上床,乖乖睡了一覺。李翊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戚悅,所以,在他的腦海中,戚悅仍舊是個小姑娘。嬌嬌弱弱,喜歡金燦燦的衣服,眉心喜歡點一抹硃砂,笑起來的時候很甜。似乎能把人的心給融化。李翊一直覺得戚悅是戚太后留給他的包袱,除了包袱之外,他可以把戚悅看成妹妹,也可以把戚悅看成女兒,可就是不能把她看成是自己的皇后。這麼的小女人,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不過,李翊知道,戚悅是喜歡他的。小姑娘見了誰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臉,唯獨見了他和戚太后,會笑眯眯的,眼睛也會閃閃發光。一轉眼就入了冬,宮中已經燒了地龍,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戚悅開啟了窗戶,點點雪花飛了進來,乍一落在帶著溫度的桌案上,雪花就化成了水滴。“娘娘,您向來畏寒,今天風雪交加,還是把窗戶關上吧?”雲姑姑小聲提醒道,“前幾天正陽宮中出去了幾名宮女,奴婢從內務府調來了兩個新的宮女,先讓她們在院子裡伺候,等熟了,再安排到房間來,您要不要瞧瞧?”戚悅把窗戶關上,回身,她抬眸:“讓她們進來吧。”未過片刻,四名正值花季的年輕宮女站在了屏風外。她們都是入宮不久,聽說在後宮中,皇后等於虛設,真正掌權受寵的是玉華宮的顏貴妃。顏貴妃豔絕六宮,代皇后處理後宮諸事,四名宮女曾遠遠的見到過,知曉顏貴妃的嬌豔與華貴。人都想往高處走,沒有人想來伺候一個半隻腳踏入冷宮的皇后。四名宮女未能進入玉華宮,自然遺憾得不行。所以,被總管交給雲姑姑,帶到正陽宮,她們也是帶著些不甘和怨氣。踏入鋪著厚厚地毯的內室,房間裡的擺設樸素雅緻,最為惹眼的僅是一三尺高的珊瑚樹。宮女分辨不出空氣中的香氣,只知十分的冷幽沁人,面前是一扇花鳥屏風,看不到裡面的光景,宮女也不敢看,她們低垂著頭,等待皇后出來。宮女們也曾聽過傳言,據說,戚皇后是個極為刁鑽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團,很難伺候,脾氣很大,就連皇帝私底下也厭惡。清冷稚嫩的聲音從裡傳了出來:“人都到了?”雲姑姑安靜站在一旁:“回娘娘的話,奴婢把人帶到了。”宮女們耳邊聽到了細微的走動聲,應該是曳地的衣料摩擦著地毯的聲響,緊接著,一名纖細嬌弱的女子被一名年紀稍大的宮女扶了出來。四名宮女低著頭,不敢去看。雪青色的布料往往會襯得人膚色黯淡,可是,戚悅的肌膚如冰似雪,穿了雪青色的宮裙,只會讓人覺得出塵脫俗。她的長髮用根簪子隨意的束起,腳步很輕,只能聽到裙襬摩擦地面的聲音。戚悅坐到了一旁的貴妃椅上,她一伸手,就有宮女將熱茶放在了她的手中。戚悅抿了口茶:“都抬頭,讓本宮看看你們的模樣。”四名宮女都抬了臉,只不過眸子仍然是向下的,不敢直面去看皇后娘娘的容顏。宮女的容貌都端莊討喜,戚悅點了點頭:“你們叫什麼名字?”“奴婢叫孟翠。”“奴婢叫耿寒。”“奴婢叫鬱妙宛。”“奴婢叫賀小雁。”四名宮女安安分分,依次報了各自的名字。戚悅近些日子無聊,她隨手指了一名宮女:“本宮不開心,你說些好聽的故事取悅本宮。”被指的宮女是耿寒,耿寒嚇得臉色都白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孟翠和鬱妙宛也是一臉緊張,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生怕皇后會指到自己。賀小雁上前一步:“娘娘,可否讓奴婢給您講?”戚悅轉了轉右手中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