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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善年輕時候也是個好顏色的主兒,所以姨娘也是納了不少。不過賈母是個有手段的,那些個姨娘要嗎懷上了因為不明緣由落了胎,要嗎生下來的都是女兒。而且賈母表面和善,暗地裡卻是個特會磋磨人的,賈代善的四個庶出女兒被賈母磋磨得厲害,平時見了人,唯唯諾諾,就跟受驚的鵪鶉一樣,讓賈代善這個不關注後宅事務的大老爺們認定了賈母的說法,庶出的子女就是上不了檯面。連賈代善都被賈母給‘洗腦’了,可想而知那跟奴婢一樣、依著春夏秋冬取名兒的四位庶出姐妹過得是什麼日子。不說阿貓阿狗,就是在主子面前不怎麼得臉面的奴婢都能給他們甩臉。賈春、賈夏、賈秋、賈東四位姐兒一起住在南院馬槽附近修築的閣樓裡,說來倒與賈赦所住的東大院相近。如今賈赦指著天罵賈政不要臉、專幹謀害哥哥的事兒,少不得給四位庶出姐兒聽了過去。當然這聽了過去是指鬧了動靜,畢竟爾等皆凡人,誰看長著千里眼順風耳啊。四位姐兒念著賈赦這個嫡長兄平時對待她們不算好也不算差,聽到動靜後,便相約跑到了東大院,正巧聽到賈赦在那指天咒罵賈政陰險毒辣… …“別以為讓爺在榮國公面前失了心,就能越過爺襲爵。爺襲爵可是鐵板釘釘的事兒,別以為搞些陰謀就成奪了去。”從古至今盛行的嫡長子繼承製,幾乎硬性的規定了七成家產以及資源由嫡出長子繼承。就算嫡長子不成器,真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七成的家產以及資源都是他該得的。賈赦自小在賈老太君跟前長大,就如賈母偏疼賈政一樣,賈老太君也是將賈赦當成心肝寶貝肉兒一樣寵著。都說人老成精,賈老太君就是這樣的人物,她害怕自己一旦去了,她那糊塗蟲兒子給史氏(賈母)哄去,將賈赦該得的都一股腦兒的給賈政,所以乾脆拖著沉珂的病體,求到當今聖上面前,將襲爵的事兒落實。當今聖上自然是憐惜賈老太君這個乳孃的,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更是連連囑咐賈老太君保養身體。賈老太君當初生賈代善時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都不怎麼好。這回會求到當今聖上跟前,也不過是自知大限已到罷了。這不賈老太君一回到榮國府,就跟卸下了心中大石一樣,那精氣神兒一下子被清空,沒隔多久,就去了。賈老太君去世後的這段時間,賈赦可算真真體會到了人情冷暖。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指天咒罵賈政,也是因為府裡的人都揣摩賈母的心思捧著賈政呢,他所住的東大院清淨,西大院榮禧堂的人很少跑來他這兒來的。可以說,賈赦剛罵罵咧咧完,回頭就看到、春夏秋冬四姐兒炯炯地看著她時,無疑有點小羞澀。“怎麼跑來我這兒了。”賈赦扯了扯嘴巴,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跟榮國公和賈母認定庶出姐兒上不了檯面、左右不過一份嫁妝的事不同,從小在祖母跟前的賈赦更是信奉賈老太君那一套的說法,認為庶出姐兒嫁好了也會是種助力。對這庶出的四姐兒雖說趕不上同母所出的賈敏好,但相比賈府其他人的冷漠、無視、磋磨,也算夠可以的了。因此賈赦說話後,最大的、只比賈赦小上幾個月的春姐兒抿嘴露出一抹淺笑。春姐兒道:“剛才聽到東大院有些動靜,放心不下便來看看。赦哥兒如有空閒,不妨為咱們姐妹四人畫幾個花樣子,讓咱們四姐妹守孝之餘也能做做針線活計打發時間。”春姐兒這樣說,其實是在隱晦的提醒賈赦。畢竟她們姐兒四人住的地方離東大院比較近,王家勝哥兒以及其他功勳人家子弟被人扒光吊城牆頭上那回,她們可是隱隱約約知道賈赦當天的確是出去過的,至於賈赦他是怎麼回來的,為何沒有落得跟王家勝哥兒以及其他功勳人家子弟的下場。她們四姐兒就不知道了,也不想多那個嘴知道。賈赦雖說有逐步成為紈絝的趨勢,但還算是個聰明人,自然聽懂了春姐兒的隱晦提醒,當即咧嘴露出一抹賊兮兮的笑容,隨口問起賈母最近有沒有將他們姐兒四人叫到跟前磋磨。“夫人忙著管家呢。偌大的榮國公府都需要夫人料理,自然是沒有時間也沒那份閒情叫咱們姐兒四人到跟前教育。”回答賈赦話的是夏姐兒,人如其名,說話總是恨不得嗆死人的潑辣貨。當然這潑辣貨是賈母罵的,夏姐兒說到底不過是比其他三姐兒剛強了一點,學不來在賈母面前裝巧賣乖。不過賈母那性子,即使春夏秋冬四姐兒再怎麼討好賣乖,該磋磨的還是會磋磨,並不會大發慈悲的放春夏秋冬四姐兒一馬,所以自從賈老太君死後,賈母忙著抓權、不再只侷限於磋磨他們後,不得不說,春夏秋冬四姐兒彼此都狠狠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