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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黎睜開了眼睛。“這雪掉眼睛裡好涼，你”然後他就怔住了，喬柯晨護目鏡後的眼睛是脆弱和顫抖的，不是讓所熟悉的喬殿下的神采。喬柯晨愣了兩秒，突然猛地站起來轉過身不再看餘黎，他再度看向剛才的那抹紅色，只是一條不知道誰留下的紅布條。手上傳來溫度，是餘黎坐起來握住了人的手，“怎麼了？磕著哪了麼？”喬柯晨手心冰涼，他這才發現自己被想象的結果嚇成了這個樣子。他回頭看了眼人，剛想說話坡上面就傳來呼喊，“你們沒事吧，對不起！”那個人抱著滑雪板，身上也都是雪，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莽莽撞撞的，剛才應該是衝出了雪道。隨即出現的還有星星，已經哭得滿臉淚了，沒有說出話來。“我們沒事，星星別下來。”餘黎站起來，手還是牽著喬柯晨的沒放——對方的手在微微顫抖，時不時的來一下，讓他的心也繃得緊緊的。餘星本來在從雪坡往下走，聽見哥哥的話頓住愣了愣，剛想說話腳下一滑往前栽去。大男孩也跟在星星後面下來，見狀下意識的拉了一把，把人扯了一圈都沒有沒拽回來，還一起栽了下去。兩個人眼看著變故發生也來不及做什麼，等塵埃落定星星跟那人一起撲稜在了面前。男孩抬起頭，正好看見餘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雪花沾在黑而捲翹的睫毛上，猛的竟紅了臉。可下一秒他連脖子都紅了——被人扯住了後頸。“起來。”聲音有點嚇人。牧明慌里慌張的起來，沒來得及看旁邊的人，像餘星伸出手，“沒事吧，我拉你起來。”餘星沒看見那隻手，像站在旁邊的餘黎伸出了抱抱的姿勢，還帶了點哭腔，“哥哥。”餘黎在人手上拍了拍，“別裝疼，自己起來，還有，”餘星癟癟嘴自己爬起來，在餘黎還沒有有說完就不甘不願的衝著牧明道，“謝謝。”牧明一愣一愣的，“不，不客氣。”剛說完就見面前的女孩表情一變，帶了點兇意，“你剛才把我的雪人也撞壞了。”“對，對不起。”餘星一愣，原來是結巴啊，哥哥說過要尊重這類孩子，她猶豫了下，抿著嘴笑了下，輕聲道，“沒關係。”“好了，走吧。”餘黎拉過妹妹，“玩這麼久餓了沒，想吃東西嗎？”餘星眼圈還紅著，但是她就跟八九歲的小孩般，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大聲喊道，“餓了！”接著掰著手指頭數著自己要吃的菜名。牧明在後面看著有些疑惑，沉默了兩秒他就搖搖頭重新揚起笑臉跟了上去，雪地反射的光落在他的酒窩裡熠熠生輝。“哎，你們是哪裡人啊，剛才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願意做相關賠償。”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言語間討好和拉近乎的意味實在是太過明顯，兩人對視了眼，目光落走在稍稍靠前的餘星身上。兩人禮貌拒絕，但是並沒有什麼用，對方像聽不懂他們言語裡的客氣，一直跟著。“晚上有個冰雕晚會，你們要去麼，我們一起吧。”牧明一直跟著吃完了飯，要分開時又發出邀請。“要去，”喬柯晨對著牧明聞言綻放出來的笑容毫不所動，繼續道，“是我們去，你自己去。”這接觸下來牧明這人就表現出來的還行，熱情又坦率耿直的大男孩，看起來傻傻的，可喬柯晨覺得這人實在是精明著，他有點確定這人是在打餘星的主意了。“不要吧，”牧明哀嚎道，不遺餘力的自薦自己，“我力氣大，還能，”說到一半他卡殼了，看個冰雕還需要什麼優勢。轉向旁邊的餘黎，可伶兮兮，“餘哥，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就一起吧，”牧明確實精明，雖然餘黎一直沒有說話，但是這人才像是這三人中的決定者。餘黎頓了一秒，看著已經吃好的餘星，“星星你想和這個哥哥一起麼？”餘星正拿著紙堪稱優雅的在擦嘴，聞言看向牧明。牧明不知道為什麼像在接受長官檢閱般，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他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在幾千人面前發言時都沒有這麼緊張過。餘星收回目光看向哥哥，“可以啊，哥哥說過要幫助弱小的人，這人蠻可憐的。”牧明：……但他還是很愉快的笑了起來，點頭附和，故意耷拉了眉眼，“是的，我就是個小可伶。”喬柯晨看著餘星挽著餘黎的胳膊彎著眼睛笑，觸動再次襲擊心頭。他知道餘星經歷過什麼，他明白什麼叫絕望與懼怕，也曾不想活過。在沒見過餘星以前，他用常規的有些瘋癲的去想象過餘星，內心佈滿哀傷以及小心翼翼，但是在後面發現不是這樣的，至少現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