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1 頁)
把床鋪鋪好,他才想起自己忘記留意楚君譽在哪兒了。這不行。裴景從床上跳下來,快速穿好鞋子,想著,他得去找楚君譽。只是迎暉峰是真的大,路也是真的煩。他繞了半天也沒找到,最後還把自己整迷路了。裴景把自己的修為壓制到了煉氣初期。根本就做不到運氣凌空,更別說御劍飛行。他只能無頭蒼蠅般亂撞。不過他對自己的運氣有絕對的信心,相信自己亂撞也能出去的。撞阿撞。天都快黑了。真給他撞出一條路來。不,真給他撞到幾個人。裴景本想直接上前問路的,但見那幾人鬼鬼祟祟,心起疑心,就停下了。那四人是和他一樣的新弟子,今早還一同在主殿站過的。現在他們手裡都抄著傢伙,麻袋、棍棒,看那架勢,就是去打架了。煉氣初期的弟子,其實跟凡人也沒區別,就是力氣大了點而已。裴景踮腳抓著根樹枝,矯健地把自己甩了上去,穩穩坐上樹枝後,扯片葉子嚼。看他們要幹什麼。四個少年談話交流的聲音,傳到了裴景耳朵裡。“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嗯。”“那就行。我把他的玉佩偷了丟井裡,他一定會去撿的,我們等他出來,趁他不注意,把他套上麻袋,揍一頓就行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們是誰,只能自認倒黴。”“哼!揍那麼一頓,還是便宜那小子了。打完之後,把他丟井裡讓他先餓個一晚吧。也算是為袁兄報仇了。”裴景跟看小屁孩打架一樣。覺得現在的小師弟們真是越來越暴躁了。短短一個選拔,也就相處那麼幾天,能結什麼仇什麼怨啊。他從樹上跳下來,打算跟著去看。走進,斷斷續續又聽那四人道。“他不說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果然,不是個善茬。”“懸橋上我親眼看著袁兄掉下去的,楚君譽只要偏一下傘,或者稍微拉他一把,袁兄就能留下來了——結果姓楚的是真的冷心冷肺,理都不理,斷送了袁兄一生的希望!”“今天打他一頓,為袁兄出出氣。”“對!”裴景聽清楚後,差點把葉子吞進去,咳得夠嗆。袁兄?楚君譽?他慢慢才回憶起來,懸橋之上,那個楚君譽求助無果跌下橋的人。所以這四個人是那個人的好友,想要去圍毆楚君譽報仇——一群煉氣期去幹一個築基的?……活得不耐煩了嗎。裴景到底還是有點仁愛之心的,心裡清楚,這四個人落到楚君譽手裡,怕是要遭一番折磨。他捏了個簡單的術法,變換出一縷青煙,青煙緩慢聚型,遠遠望過去,就是個披頭散髮白衣服的女鬼。裴景從地上撿了根樹枝,弄的樹葉沙沙響,做出陰森詭譎的氣氛。四人走著走著感覺到不對勁。“誒,老大,我怎麼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啊。”“涼什麼!都是雲霄弟子了還疑神疑鬼,丟臉丟到姥姥家!”“……哦。”裴景被他們逗笑了,喲,還挺有身為雲霄弟子的自覺的。不過他們不知道,不得欺辱同門也是雲霄的規矩嗎?裴景輕輕吹了一口氣。瞬間青煙化成張牙舞爪的女鬼,繞著樹林一圈一圈地轉。傻不拉幾的。但是嚇他們足夠了。樹影嗦嗦,隱隱約約彷彿傳來女鬼的笑聲。沒有風,一片樹葉忽然就落到最前方“老大”的額頭上,老大不耐煩道:“誰在嚇老子!”他霍然回頭,就對上倒立著的,掛樹上的,青色猙獰的女鬼的臉。“啊————!!!”靜夜裡老大發出崩潰的尖叫。另外三人被他嚇得也直接原地跳腳,大叫起來。蹬著腿就往回跑,臉色蒼白,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心情去想著怎麼整楚君譽,當然是小命要緊。裴景笑出聲來:“膽子那麼小,還學人家報仇?”他拍拍手,從樹上跳下來,往前走。去會會楚君譽。 井下往前走了沒幾步,裴景就看到了那口井。枯井旁荒草萋蕪,頗有幾分驚悚,樹影交疊。下面黑黢黢一片,什麼也看不清。裴景撐著邊緣,半個身子往前探,喊道:“楚君譽,你在不在裡面。”沒有人回答。裴景撿起腳下的樹枝,手指一彈,點起火。他舉起火把,往裡面傾身,繼續喊著:“楚君譽!”井裡面傳來少年冷漠的聲音。“閉嘴。”裴景看清了下面的情景。楚君譽站在井中央,正在往上看,火光沉沉,映得他眼睛似乎也染了一點猩紅,格外妖異,眼如淺色琉璃。裴景心想,這小子真是有前途,混到這種地步口氣還那麼狂,他初入築基,再怎麼也不可能飛出來吧——搞沒搞清楚現在能幫他的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