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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前,裴景順便告了個狀。“峰主,長天秘境裡的靈草靈獸是可以帶出來的嗎?”黃符道人挑眉:“你聽誰說的。那是我雲霄開山前輩遺留的洞府,一草一木都彌足珍惜,誰敢帶出來。”裴景說:“啊,我聽肖晨講的,就被罰在田圃幹事的那個。他說裡面都是寶貝,與其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機緣,不如自己動手,偷點天材地寶拿來賣。”黃符道人氣得差點噴茶,手捏得咯咯響:“種田都不能讓他修身養性?——你去給我把他叫過來!”“好的。”就等他這話了。裴景重回靈圃,肖晨一群人正在累死累活擔水,看到白衣翩翩神清氣爽的裴景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肖晨放下扁擔,撲過來想和他幹架。裴景拿隨手摺的樹枝擋住了,笑:“誒呀兄弟你怎麼那麼熱情,別,我就是路過帶話的,也沒帶什麼東西看望你,犯不著這樣歡迎。”肖晨氣得罵髒話:“我歡迎你大爺!就是個龜孫子!害了老子兩次。”裴景道:“哪有。”肖晨磨牙:“害我在這裡種田的不是你?在長天秘境搗亂的不是你?就是你那樣亂折騰,老子一個東西沒帶出來!操!”“哪有。”裴景心平氣和補充:“明明是三次。這一回我幫峰主帶話,就是讓你去住店呢。”肖晨:“……”他從牙縫裡蹦出我他媽三個字,真的紅了眼,揚起拳頭就要揍過來。他用盡全力,卻被裴景拿一根樹枝輕飄飄定住。肖晨愣住。裴景冷聲道:”三次了,你還沒搞清楚你錯在什麼地方?”肖晨怒吼:“我有什麼錯!我不過是為了修行!你一個靠後臺進雲霄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說我!”又是後臺。裴景轉著樹枝,笑起來,慢條斯理:“沒參加宗門選拔,只是因為沒必要,我怕我太強,打擊你們的自信心。滿腦子都是投機取巧,歪門邪道,你這算哪門子修行,沒救了。三天後,迎暉大比,但求一敗,你要是輸在我劍下,就滾出雲霄吧。”肖晨眼睛充血,惡狠狠瞪了裴景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往主殿走去。裴景看著他的背影。為了修行,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顧?為了修行,提升自己,所以做什麼都是對的?強者為尊的觀念。雖然覺得有點可笑,但裴景依稀記得《誅劍》原書裡,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三日後,迎暉峰大比。新入門的弟子迎來一年後的結業考核。外峰的長老們前來坐鎮。場地就在迎暉峰,設有十座擂臺,就是一個自我展現的機會,將自己一年所得展現給外峰的長老們看。弟子們又緊張又期待來到場地,卻發現只有孤零零的十座擂臺。沒有一個人給他們解說比賽規則。頓時傻眼了,像一群呆頭鵝般愣在原地。遠處高臺之上,雲霧飄飄,金丹長老們坐姿各異,有人正襟危坐,一絲不苟,有人東倒西歪,混身懶骨。模樣各異,不變的卻是身上那種深不可測的威壓。天色青灰,看樣子要下雨了。峰巒在山雨欲來之前,顯得蕭瑟,樹葉沙沙。一群新入門的弟子沒有一點方向,不知道幹什麼,面面相覷,乾站著。高臺上,七十二位外峰長老,早就習慣了這種尷尬場景,見怪不怪。閒得沒事,順便還能聊幾句。一人道:“我前些日子去藏書閣,差點被樓長老的臉色嚇出來,跟要吃人一樣,是誰又招惹他了。”馬上有人接道:“還能有誰,裴御之咯。”第三人剝了顆荔枝:“想都不用想啊,敢惹到樓長老頭上的,放眼雲霄也就只他一人了吧。天閣裡那擺來看的紙墨沒了,能改了樓長老這人到中年偏愛附庸風雅的破毛病,裴御之能耐啊。”一人笑說:“畢竟是天試第一人。聽說他一年前出關後,馬上又出門遊歷了,真的假的。”“真的吧,我去過一回天塹峰,沒見到他人。”“那他突破元嬰了沒?”“應該沒,突破元嬰天有異象的,雷劫都未現,應該是卡在了瓶頸期。”問話的人點頭:“我那段時間也閉關了,沒留意,在天閣裡看到有人說他破元嬰才問的。果然天閣不可信。”剝荔枝的年輕修士頓了頓,偏頭:“你看的是天閣那個‘猜一猜,下一回問天試誰是第一’。”“對對對。”往嘴裡塞顆荔枝,年輕修士道:“那個啊,我說的。在天閣這麼個說謊不用打草稿的地方,氣勢再輸就沒面子了,你都沒看到其他門派的人有多狂,我雲霄怎麼能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