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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是氣氛尷尬。吃完飯,現在天寒地凍的,也沒處去,只能繼續待在房裡。魏王半闔著眼,靠坐在羅漢床上,手邊放著一盞茶。姿態看似輕鬆隨意,卻又隱含著一種緊繃的蓄勢待發。鳳笙猶豫了又猶豫,問道:“殿下怎麼會來這兒,勾慶呢?”魏王沒說話。“殿下身份貴重,怎會扮成這樣來到這,勾慶是被你抓住了?所以殿下扮成這樣是來…這地方有什麼……”鳳笙說不下去了。哪怕是魏王帶著兵攻進來,她都不會太吃驚,可恰恰是這樣讓她很吃驚。他隻身一人,扮作勾慶的樣子深入虎穴。圖謀大事不可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作為他的身份,實在沒什麼大事值得他做到這種地步。那麼,他為了什麼不言而喻。他是知道了什麼訊息,所以才會以身犯險進來打探她的訊息?魏王突然站起來,出去了。鳳笙以為他等會就要回來了,可也沒見他回來,也不知上哪兒去了。她來回在屋裡踱步消食,卻越走越煩躁。去了床上,倒在上面,捂住眼睛。 魏王很晚才回來, 當時鳳笙正是半夢半醒之間。感覺突然身邊就多了個人, 她下意識彈坐起來, 看到的卻是坐在另一床被子裡,‘勾慶’的臉。那感覺實在太怪異了,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窘迫。“你回來了?”魏王看了她一眼, 沒有說話,將床邊的燈吹熄了躺下。眼前陷入一片昏暗中, 鳳笙也只能躺下了。隱隱的, 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這是魏王身上獨有的味道。她又開始想他來此地的目的, 以及是怎麼來到這裡。他抓了勾慶?所以得到她身陷此地的訊息?那他為何沒有直接調兵平了這裡, 反而是孤身一人前來?疑問實在太多,也許之前鳳笙曾自作多情的想過,是不是魏王為了救她,才會這樣。可她還有一根神經在告訴自己, 這個人做事歷來讓人琢磨不透,但有一點,他做什麼事絕對有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絕不僅僅是因為此。鳳笙一遍又一遍的這麼告訴自己, 似乎也就相信了這種說辭。她只能這樣, 若不然欠的債太多,她怎麼去還?不知為何, 她又想起那夜船隻遭襲範晉川對她說的話, 其實她怎麼不明白, 只是不想去明白。世間萬物,唯情債難還。不知為何,鳳笙總覺得鹽幫總舵這裡特別冷,冷得不像是江南的天氣。偶爾她忍不住會猜測,是不是鹽幫的總舵已遠離了江南,不然為何這麼冷。可又覺得這種說法解釋不通,如果鹽幫總舵遠離揚州一帶,勾慶還有泰州巡檢的差要當,怎麼能做到來去自如。其實這種想法很無聊,但鳳笙實在太閒了,也只能在腦子裡想些亂七八糟的。為了打發這種坐在屋裡哪兒也不能去的時間,其實她花費了很多的努力。可能因為這幾年一直是忙碌的狀態,大腦時時刻刻沒有停止轉動過,初來這裡時,她根本沒辦法習慣。她每天都被焦慮包圍,可偏偏這種焦慮不能流露出來,久而久之她就學會了神遊,不去想關於兩淮鹽政乃至家中的一切事物,多想想其他的,時間也就過去了。現在身邊突然多出一個人,鳳笙偶爾忍不住也會想,是不是經過那夜,他也窘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若不何至於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旋即她又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也許他是在做別的事情,畢竟他不是鹽幫的三當家嗎。她還會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冒充了勾慶,那真正的勾慶去哪兒了,巡檢司那裡又該如何敷衍。馬上她又想起他是皇子,是魏王,這種小事應該不難解決。所以她真的真的非常無聊,而就在這無聊的日子中,轉眼間就到了除夕。鳳笙是從大順口裡得知,再過兩日就過年了。來到這裡後,她便沒有計算過日子,料想離年關不遠,誰曾想眨眨眼就到了。大順還給她送了兩套衣裳,說是三當家讓他準備的,還說島上進出不便,弄兩身女人家的衣裳十分不容易。島上?原來鹽幫總舵在島上?可鳳笙去過海邊,能嗅出那種帶著鹹腥味兒的海風,這裡應該不是在海上。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魏王突然通知她,說除夕夜鹽幫是要擺年夜宴的,可以帶女眷,讓她到時候打扮一下,跟他一起去。打扮一下?鳳笙不知為何想起大順送來的衣裳,衣裳送來後,因為她不出門用不上,就沒有細看,難道還有什麼說頭?等魏王出去後,她去把那裝衣裳的包翻出來。說是兩套,其實不止,裡裡外外都有,還有相配的鞋。除過這以外,還有一整套的胭脂水粉和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