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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鳳笙本就白,但因缺乏保養,面板遠遠不及那些大家出身的貴女們。自打這兩個嬤嬤來,就沒少折騰她,不過折騰也是有效果的,如今鳳笙一身皮子又細又嫩又滑,今兒臨快要上花轎了,又這麼折騰了一回,已經達到最佳狀態。“王妃精細自己,這樣才能侍候好殿下。”一想到自己天天這麼折騰,就是為了便宜魏王,鳳笙就覺得窘。可這兩個老嬤嬤雖人老又固執,但對她還算挺恭敬的,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聽著。等頭髮半乾時,嬤嬤指揮知春給鳳笙頭上抹花露,是一種特製的花露,具體內容鳳笙不知,是嬤嬤自己調配的。反正抹了後是淡香宜人,卻又不刺鼻。然後是開臉梳頭,反正鳳笙只管閉著眼,任憑人折騰就好。等弄完這些,就是穿嫁衣。正紅色大衫,深青色底繡金雲霞鳳的霞帔,頭戴九翟冠。若說民間嫁衣是刪減版的鳳冠霞帔,這身親王妃冠服就是終極版了,再往上是皇后的冠服,卻並不是紅色,而是青色。鳳笙坐在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人粉面朱唇,娥眉修長,因為著了妝,精緻穠豔如水墨描繪的眉眼,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明豔。讓鳳笙既有些陌生,又有些感慨。外面有人叫知秋,知秋出去後進來,在鳳笙耳邊低語了幾句。鳳笙一愣,對老嬤嬤笑道:“這會兒時間還早,嬤嬤也辛苦多時,下去歇息一會兒吧。”“這……”“我也歇會兒,嬤嬤放心,不會弄亂衣裳的。”兩個嬤嬤這才下去了,知秋又找藉口把其他丫頭遣散,知春還有點不明白其意,被知秋拉了出去。鳳笙去了堂中,剛在椅子上坐下,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正是範晉川。他還是一身藍衫,似乎趕著過來的,風塵僕僕的,臉上帶著慣有的淺笑,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從大理寺出來,鳳笙沒有像任何人問過範晉川的事,也無人告知他,她曾猶豫過到底要不要告訴他一聲,她已經平安無事了,想了想最終作罷。“趕著過來的,你成親,怎麼也要來送一份禮。”“謝了,這些日子還好嗎?”“好。你呢?”“我也還好。”似乎就沒話說了,兩人陷入沉默中,都是半垂著眼瞼,似乎沉浸在回憶中。最終還是範晉川打破了寂靜。“我很佩服魏王,他很有勇氣,如果……”他突然哂笑一下,道:“沒有如果,這世上哪裡的那麼多如果。”鳳笙只笑不言,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範晉川說了不少話,說了許多鳳笙進京以後的事情。例如新政的後續,官鹽店的佈設等等,其實不用範晉川說,鳳笙也知曉,當初的構架是兩人一同搭起的,現在的後續不過是增磚添瓦,按部就班。範晉川還說了他已經向建平帝請旨,要繼續留在兩淮,準備著手治理淮南淮北河道一事。此事非一時半會完成不了,他恐怕要在兩淮待很久,短暫時間是不會回京城了。說完這些,似乎就沒什麼話說了,兩人再度陷入沉默中。不知過去了多久,範晉川突然站起來,鳳笙恍若大夢初醒看向他。他露出一個微笑:“好了,我得走了,祝你和魏王殿下舉案齊眉,幸福安泰。”“謝謝。”她站了起來。他又看了她一眼。一身嫁衣的她,是隻出現在他夢裡的場景,今日終於見到了。他滿足了,如意了,雖然她嫁的人不是他。有時候範晉川總會想,如果他當初再任性一些,堅持一會兒,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可就如同他自己所言,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如果。“別送了。後會有期。”“後會有期。”……有人進來了又出去,鳳笙並沒有在意。她就一直坐在那兒,陷入回憶中,時不時搖頭嘆息笑一笑。知春總覺得自家姑娘是不是癔症了,拉著知秋偷偷下去說,被知秋罵了兩句。隱隱似乎有鞭炮聲傳來,鳳笙抬起頭,看向門外。入目之間,是一片紅色的海洋,仿若那人沒有出現過。有人嚷著殿下來迎親了,也有人嚷著快把蓋頭找來。在被蓋頭擋住視線的前一刻,鳳笙似乎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向自己大步行來。 魏王掀了蓋頭後,就被人拉出去敬酒了。偌大的新房, 只剩了鳳笙一個人。她環顧四周, 也沒看出什麼內容,就看出房間很大, 她身下那張床也很大。回頭看看床上的鴛鴦繡被, 不知怎麼鳳笙就紅了臉。一陣腳步聲響起, 從外面走進來幾個穿著藍色比甲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