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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好這口兒’時,她一雙丹鳳眼在錢二身上掃了個來回。別看錢二現在狼狽,但難掩人高馬大的俊模樣,尤其那胸脯上的腱子肉,鼓囊囊,硬邦邦的,看著就孔武有力。對比孫聞城的白臉俊秀,這裡頭的差別只有胡氏這種嫁過人的婦人才懂,也因此她眼神頗有意味。胡氏是孫家唯一一個不是正經人家出身的兒媳婦,其實也不是說胡氏出身不好,只是和其他人相比,出身蓬門小戶爹是個屠戶的她,與其他幾個妯娌著實不能比,多了那麼點粗俗不堪。但架不住三少爺就喜歡她這火辣勁兒,兩人當初不知道怎麼就勾搭上了,事情還鬧得有點大,才會有胡氏的進門。胡氏也是孫府裡除了方鳳笙以外,最不得老太太喜歡的孫兒媳婦。胡氏的秉性,闔府上下都知道,唯恐天下不亂,好八卦,喜歡嚼舌根。所以她說出這種話,沒人覺得詫異,就是被臊得臉紅。尤其是何媽媽,她心急如焚,有無數反駁的話想說,可面對這樣的場景,也無從說起。“你叫知春是吧?快把你家四奶奶叫起來,總這麼躺著也不是事啊,事情總得解決。”何媽媽急得連連搖頭,似乎在做最後的掙扎,她這反應更是讓胡氏眼中多了點輕蔑。她眼見叫不動知春,對翠兒使了個眼色。翠兒二話不說,往床那邊走了去。這時,一個聲音驀地響起:“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聲音十分突兀,胡氏沒反應過來,只當是有人想阻撓。她十分不耐煩道:“能幹什麼!我這當嫂子的,還叫不得她了?”“不知三嫂叫我是想做什麼?”胡氏轉頭,雙目不可思議地瞠大,像看到什麼怪物。方鳳笙手裡拿著本書,不解問道:“三嫂怎麼是這種表情?”……一屋子人都不說話,彷彿像看到什麼怪物。“怎麼了這是?”方鳳笙明顯就是從外面進來的,也就是說床上那人不是她,既然不是她,她也沒和錢二共處一室,肯定不存在偷人的情況。何媽媽忙不迭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方鳳笙聽完,露出恍然大悟、又有點傷心的表情。“原來三嫂是來抓我的奸?”“不不不,我怎麼可能來抓四弟妹的奸。”胡氏侷促地站起來,表情有點侷促和尷尬:“家裡就剩了我們兩個,我一個人吃酒吃得沒趣,就想來找四弟妹吃酒。這事可跟我沒關係,我就是不小心撞見了。對了,既然四弟妹在這兒,那床上那人是誰?”鳳笙看了知春一眼,知春走上前,一把掀掉榻上的被子。榻上並沒有人,被子下面罩了只軟枕。“我本是想午睡,但是天太悶熱,就去了書房。”鳳笙解釋道。也就是說錢二潛入房中,誤把凸起的被褥當成了人,就想意圖不軌,卻沒想到被小桃給撞破了?可這麼講也說不通,錢二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闖四奶奶的臥房。還有錢二方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明顯是在暗示是方鳳笙叫他來的,給人一種錯覺四奶奶與他有私。鳳笙皺著眉,說:“先把錢二綁起來,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這事我定要讓老太太給我個公道!”熙梧堂,孫家人共聚一堂。老太太坐在首位的太師椅上,大老爺孫慶斌和二老爺孫慶華,以及大太太黃氏和二太太宋氏,都陪坐在下面。至於剩下的其他小輩兒們,都是沒座的,站在一旁。也是時間趕得湊巧,老太太他們剛回來,方鳳笙就找來了,所以孫家所有人都在。“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還請祖母給孫兒媳主持公道。”聽完方鳳笙訴說完來龍去脈,老太太臉黑如墨。不待老太太說話,大太太黃氏就站起來罵道:“胡氏,我就一天不在府裡,你又給我惹事,我讓你禁足在家,你說說你跑到問秋堂去幹什麼!”胡氏委屈道:“娘,闔府上下都去看賽龍舟,就我被留在家裡,你還不讓冒哥留下來陪我。這大過節的,您這麼罰我,怎麼忍心!我一個人實在無趣,連個陪著吃酒的人都沒有,想著四弟妹也在家,就去找她吃酒,誰知道會碰見這種事。當時我就跟四弟妹說了,這事跟我沒關係,您怎麼還又怪上我了。”胡氏邊說邊拿著帕子抹眼淚,三少爺孫聞冒心疼的不得了。“娘,這事跟胡氏什麼關係,你怨她做什麼。”“誰讓她沒事往二房跑,不是她往問秋堂跑,這事能和她扯上關係?!沒事給自己找事!”“她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要是知道,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