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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吾聽見動靜,抬起頭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突然奶聲奶氣地叫了聲“喵~嗚~”,一擊直中陸拾一心房。“抱抱,抱抱!”陸拾一一把抱起陸吾,貼著自己的胸膛,低下頭埋進陸吾柔軟的腹部使勁吸了一口,“一日不吸,寸步難行啊!哈哈哈哈哈……”怕他回過神來一時難以適應人身而特地化為貓身的陸吾,默默為自己的睿智豎了個大大的拇指。午夜時分,陸拾一和隗三雙雙進入夢境。“黑丫,我怕是等不到元帥平反之時了,咳咳……”頭髮花白的隗順,躺在床上喘著粗氣,對守在一旁的已長大成年的黑狗感慨道。黑丫“嗚嗚”叫著,上前舔舔隗順皺紋滿布的臉龐。“去,把隗大叫來。”隗順伸出手拍拍黑丫的腦袋。紹興三十二年,宋孝宗趙昚即位,岳飛冤獄終於大白天下。隗順之子隗大見到張貼的榜文後,匆匆趕到杭州知府府衙。杭州知府獲悉岳飛屍身竟被一獄卒偷偷葬於杭州城外,急忙上達天聽,稟告孝宗。宋孝宗即刻下旨,將岳飛屍身重新禮葬於西湖棲霞嶺,併為岳飛追贈諡號“武穆”。岳飛被重新下葬那天,杭州城裡萬人空巷。人頭攢動的棲霞嶺旁,黑丫端正蹲在跪拜一旁的隗大身邊,看著新立的岳飛墓淚流滿面。“爹,嶽元帥沉冤得雪,您可以瞑目了。”隗大泣訴。“汪!汪!汪!”黑丫朝天吠了三聲。“元帥!當今陛下還您清白,為您建立武穆祠,您可看到了?”隗大仰頭大喊,復又衝岳飛墓磕了三個響頭。“元帥!”“元帥!”身後烏壓壓跪倒一片,個個眼含熱淚,大聲疾呼。黑丫“汪汪汪”三聲淹沒在一片“元帥”聲裡,卻是震得兩個做夢的人雙雙流下兩行熱淚。羊羊羊邁著三條小腿,靈活跳上隗三床頭,伸出小舌頭舔去了那串晶亮的淚珠,瞬即,一個黑色的小圓球從羊羊羊頭頂緩緩升起,一閃即逝。恢復人身的陸吾,倚在陸拾一床頭,為陸拾一輕輕擦去淚珠,直到黑色小圓球憑空出現,又慢慢沒入陸拾一額頭,才輕嘆一聲,擁著陸拾一睡去。“悲”歸位,離他的十一回來之日不遠了。第二日清晨,陸拾一醒來發現自己懷裡多了個人,低頭看去,美人!只見如玉肌膚上,挺翹的睫毛刷下兩道扇形陰影,一頭烏黑長髮如絲般鋪了他小半張床。鬼使神差一般,陸拾一在美人的頭頂印下一吻,淡淡髮香,熟悉而又懷念。等他回過神來,對上一雙秋水般的眼睛。“醒了?”聲音低沉沙啞,顯然是睡夢中剛醒來,聽在陸拾一耳朵裡卻是分外性感,當即鬧了個大紅臉。“你……你怎麼變成了人身?”陸拾一決定先發制人,以掩飾偷親人家還被抓包的尷尬。“你不喜歡?”陸吾坐起身來,垂眸凝視。陸拾一被他眼裡似喜又悲的情緒給怔住了,二十七年的人生,頭次有了小心措辭的緊張。“不……不是,就是我……我習慣了每天早晨醒來貓形的你,那個,有點不大習慣,就,就一口親了上來。”陸拾一覺得躺著說話總有點底氣不足的感覺,乾脆也“騰”一下坐了起來,“你別見怪。”說完,滿面通紅的陸拾一掀開被子準備逃去洗手間,卻被陸吾一把抓住了。“我不見怪,你也不要見怪。”陸拾一眼睜睜看著美人的眼睛慢慢放大,隨即,嘴唇上軟軟地一觸,一抹冷香劃過鼻尖,床上除了一團裝睡的梨花長毛貓,哪裡還有美人的影子。陸拾一摸摸自己的嘴巴,剛剛是被親了嗎?又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剛被“非禮”的嘴唇,滋味還真不錯呀!糟了,我這是要彎了嗎?想是這麼想,但歷來自詡鋼鐵直男的陸拾一卻未見一絲恐慌,竟覺得和陸吾,那是天經地義的。被陸拾一抱到餐桌邊要求同吃早餐的陸吾,看著一模一樣兩份雞蛋煎土司,明瞭地變回人身。一口下去,兩片吐司之間竟然還藏著一整塊烤得鮮嫩多汁的雞腿肉。“我不知道人身的你,是不是也只喜歡吃肉,但你昨天好像也喝了粥的,所以……”陸拾一期盼地看著他,烏溜溜的眼睛竟然有幾分像黑丫。“你吃什麼,我也就吃什麼。”頓了頓,陸吾覺得說得還不夠透徹,“你做的,都挺好吃。”“嘿嘿嘿,是嗎?跟我爸學的。”說完,才想起自己的爸爸是十二生肖的豬,那麼痴迷美食,怪不得。但既然是十二生肖,為什麼他會是豬十三?“阿……阿陸?”陸拾一試探著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