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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火鍋涮完,四個半生不熟的人,立馬變得無話不談。孫影對於看著嬌嬌弱弱,但吃起肉來巾幗不讓鬚眉的塗小四那是大為改觀。什麼彩瞳什麼叛逆,人家這叫直爽啊!拉著人家的小手,就到臥室秉燈夜談去了。吃撐了的陸拾一和胡三橫七豎八地歪在沙發上,捧著肚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因為腦部血液供氧不足,不消一會兒就夢周公去了。唯有陸吾,趴在陸拾一的肩窩裡透過孫影家的陽臺注視著對面,一聲不吭。“鐺鐺鐺……”客廳裡的機械掛鐘敲響了十二下。陸吾的耳朵漸漸豎了起來。陽臺上傳來一聲輕微的“啪嗒”,然後是多肉盆栽倒地的聲音,接著一切歸於寂靜。又過了三十秒,玻璃門上傳來刺耳的撓門聲,本已睡著的胡三,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嘩啦”一下開啟門,又“砰”一聲鎖上,一道發著金光的符,在玻璃門上一現即隱。陸拾一翻了個身,驀然發現自己穿越回了古代,身處一片荒漠,身後軍旗獵獵,大大的“衛”字迎風招展。他騎在高大的戰馬上,憤然瞪著眼前一位鬚髮皆已花白的老將軍。老將軍虎目含淚,左手抱著頭盔,右手持劍,仰頭長嘯一聲,嘆道:“老夫自少年起,便與那匈奴作戰七十餘次。今漠北大戰,本想為我大漢再次出力,偏偏造化弄人,在這大漠之中迷了路,導致匈奴單于逃脫在外。”然後放下頭盔,單膝著地,“大將軍,這都是老夫的過錯,與老夫的將校們無關,老夫願一力承擔,還請大將軍稟明聖上,寬宥我李家軍。”說罷重重一叩頭,額前鮮血如注。衛青正待下馬攙扶,卻見李廣右手寶劍架在頸前,已是阻攔不及。老將軍身後一片哭號,衛青俯身抱起李廣屍身,合上他圓睜的雙目,喟然長嘆:“老將軍,你這又是何苦呢?”兩年後,甘泉宮狩獵。正欲射殺一頭麋鹿的衛青,卻聽見西北方向一片譁然,放下弓箭,派下人前去打探,得知李廣三子李敢,被人射殺了,而射殺他的人,正是自己的外甥霍去病,連忙雙腿一夾,騎馬往西北向飛奔而去。等他到了地方,卻又得知,李敢屍身及霍去病,都已被押送至了甘泉宮正殿,等著漢武帝發落。遂又翻身上馬賓士而去。到了正殿,疾步而入,霍去病已被去了盔甲,只著一身白色內衫,跪在李敢屍身旁。衛青從背後望去,只見他一對蝴蝶骨幾欲破胛而出,卻不想他竟消瘦至此,心下一酸,便脫了自己的披風為他披上,接著也上前一跪。“陛下,此事定是去病無意傷害,還請陛下明察。”心裡卻明白,這定是霍去病是為了去年李敢為父報仇,擊傷了他而故意為之。“大將軍你來湊什麼熱鬧?”漢武帝眉頭一皺,“誰說李將軍是被大司馬所傷?朕已查明,李將軍是狩獵時被麋鹿撞死的,各位愛卿都退下吧,朕自會命人好生安葬李將軍。”言罷也不待李家人喊冤,徑自下了龍椅,走了。李廣的三個兒子,老大李當戶、老二李椒都已先父親而去,剩下老三李敢,如今也冤死在這狩獵場上。而皇帝明顯是偏袒了霍去病的,李家人縱使有天大的冤屈,此時也只能打落牙齒肚裡咽。衛青扶著霍去病到了偏殿,一個巴掌便扇了過去。霍去病應聲倒下,衛青連忙扶起。“虎子,可有哪裡傷到?”霍去病聞言一顫,掙脫了衛青的懷抱,緩緩起身,“無妨。”見他嘴角血跡,衛青後悔地握緊了剛才扇人的右手。不過才二十有餘,怎麼心性竟偏執如此,遑論大家都是男人,就是這舅甥關係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可是看著他憔悴蒼白的面容,衛青又心疼不已。偏只能斂了所有表情,淡淡道:“以後不可衝動行事,回去好生歇著。”說完也不再看他,轉過身去,只等大殿裡再沒了其它聲音,才緩緩轉身,看著霍去病遠去的身影,嘴角輕啟:“虎子!”又是一年,陌上花開。衛青正在校場上操練軍士,卻見霍府管家頭戴孝帽、一身孝服衝了過來。衛青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顫聲問道:“誰沒了?”霍府管家涕淚滂沱,“稟大將軍,大司馬……大司馬去了!”衛青終於一個踉蹌,頹然倒地,繼而對天長號:“虎子!”陸拾一雙眼緩緩睜開,眼角兩行清淚隨即沒入鬢角。☆、胡三關上陽臺門後,客廳裡劈里啪啦,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撞得一片狼藉,唯有沙發周圍彷彿有什麼東西隔離了一樣,陸吾趴在陸拾一的肩窩裡靜靜地看著一團虛影在空中竄來竄去。就在虛影想往臥室衝去時,塗小四從裡面走了出來,一把關上門,手上虛空一點,門上隨即金光一閃,一道金符隱入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