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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眼神傳遞“老闆你說該怎麼辦”,柳河挖挖耳朵,吹吹小拇指,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再給他來幾杯酒,壯壯膽。”
…
這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魯萊來到bly的時候,聞薄天已經被灌醉了,他被柳河拉到二樓角落的座位裡耍酒瘋。
他捏著酒瓶子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狗畜生!老子做人時就被欺負,做鬼還被騙!哼……你們也沒想到有今天吧。”他順著沙發從左往右指,“柳河,柴……你他媽叫什麼我忘了,喬——嗯?……喬巫婆呢,那死妖婆呢!來人!把死妖婆給我抬上來!”
“聞少爺,”柴龍不忍打斷入戲頗深的聞薄天,但某個黑色身影已經走上樓來,他真心建議道:“您要不還是先睡會吧?”
“柴龍!”聞薄天大吼一聲,“我想起你叫什麼了!”他鼻孔放大,鼻毛鼓吹得有點癢,舉手揉了揉。“你還有臉跟我說話?你個走狗!居然敢背叛我!老子當初就不該可憐你,我就該讓你媽死在康——唔!”
他的嘴被人從後面捂住——準確說其實是掐住,那力道讓聞薄天感覺對方用的不是手而是一把鋼鉗,他臉都要被穿透了。他支吾幾聲,跌坐回椅子裡,身後的人靠上來,他五感被酒精麻痺,但血族的敏感仍讓他嗅出危機。
那人緩緩湊近,好像一隻野獸出現在他臉頰旁。她聞了聞他,然後歪頭看他的臉。“血族……”她聲音沙啞平緩。“你怎麼敢出現在這裡?”
當與那金色的雙眼對視上的一刻,血族保護自己的本能再次爆發,聞薄天猛地推開她,雙眼充血,臉上因為酒精而產生的紅暈蕩然無存,變得蒼白透明。他要跳下二樓逃走,柳河喊道:“別讓他從這跳!”魯萊閃電般衝過去,利爪抓住他的脖頸,往後用力一甩。
聞薄天凌空飛出,摔在牆上的掛畫上,然後重重落地。
他的脖子被抓破了,流下鮮血。
“沒事吧?”柴龍第一個過去看,被魯萊拉住。“有個屁事,他們身體很結實。”她把柴龍拽到身後,自己過去,用腳踢踢他的頭。“暈過去了。”她蹙眉,“……這也太垃圾了吧。”
柳河在旁樂呵呵地說:“點到為止,別真弄出事哈。”
魯萊捻起桌上的蘋果,吭哧一口啃下一大半。
…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就在聞薄天的鮮血順著脖子低落地面的那一瞬間,十幾公里外的康可醫院地下一層,無人能見的典雅房間內,那口精緻的黑棺發出了無聲的震顫。
兩位羅辛正在醫院頂層欣賞夜色,一位站著,一位坐著,晚風吹拂他們柔順的白髮,如水下青草,盈盈盪漾。
“他好像醒了。”
“是。”
“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
“那走吧?”
“走。”
他們的身影在萬千燈火鋪就的背景板前,一閃而逝。
地下一層,那間按照裝修風格姑且可以稱為“辦公室”的屋子,門被開啟了。羅辛站在入口,看著室內。黑棺已經開啟,棺材蓋搭在一旁,一個清瘦的背影微彎著腰,手扶著棺材邊緣,緩緩喘息。
莫蘭中等身材,體型偏瘦,光看背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頭灰白相間的長髮,一眼看去衰敗枯老。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改善頭髮的狀況,即便不像修和米依那樣烏黑髮亮,做到羅辛這般富有光澤也不費吹灰之力。可他沒有這樣做,漫長的歲月打磨了他,他不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莫蘭轉過頭,他長了一張難以形容的臉,如果單從五官判斷,他無疑是好看的,但並非聞薄天那種精緻油膩的小白臉,莫蘭的五官很淡,像是一位筆力高深的畫家,在終年時期的幾筆淡淡的平掃,清俊之中,透著蒼茫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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