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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閨女嘀咕:“一條狗,它懂什麼呀……”老蘇:“我養你不如養條狗!”大女兒心裡委屈,卻又不敢接話。……老蘇曾是吉林某偏遠哨所的駐守老兵,那裡一入冬季便大雪封山。年復一年,日復一日,老蘇在哨所呆了近三十年。老蘇退役後,也一直住在離哨所不遠的偏遠山村,養了幾條犬,常帶著犬去抓走私販,特工是老蘇養的最後一隻德牧崽。因為兒女要求,加上他年歲已大,才帶著特工回到z市,安享晚年。因為環境塑造,特工性格剛烈,外表兇悍。老蘇經常牽著特工在村子裡溜達,有人常拿特工嚇唬自家不聽話的小孩:不聽話把你丟去喂特工!久而久之,特工便成了小孩們內心的陰影。香山是旅遊景區,後山規劃出一片原始森林,可供遊客狩獵。老蘇經常帶上特工,和遊客們去後山狩獵,是以特工也被授予“鎮山犬”的稱號。來香山狩獵的遊客,無一不認識特工,也有不少人想出高價購買特工。特工出事那天,村子裡來了警察。有個男人聲稱被特工咬傷,報了警。警察衝進老蘇家裡,將關在籠子裡的特工抬出來。報警的男人指著籠內睡眼惺忪的狗,激動道:“警察同志,要麼將這條狗人道處理,要麼賠償我六萬精神損失費!早晨我出門晨練,這條狗將我撲倒在地,趴在我肩上便開始啃咬,可嚇死我了,我這精神都嚇得有些不正常了,必須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老蘇午睡起來看見院子裡滿是人,忙下樓詢問發生什麼事。警察說:“有人報警,你的犬傷了人。”老蘇愣住,好半晌問:“等等,特工傷人,可他一直被關在籠子裡,如何傷人?”報警的男人指著自個兒肩膀,“老頭,你別狡辯,早上你出門遛狗經過我時,這條狗將我撲倒在地,一口含住了我的肩。”特工平日雖然兇悍,但不至於會無辜傷人。老蘇很快想起這個男人,他清晨遛狗時,這人便一直跟著他,還同他並行聊天,但從頭至尾,特工也沒碰他。男人的汙衊讓老蘇氣憤,他顫抖著問:“你說特工傷了你,你的傷在哪裡??”男人將衣服往下一扯,露出左肩,果然有一片觸目驚心的傷口。圍觀的村民們倒抽一口涼氣,有人開始說風涼話:“這狗平時就兇,連山狼都不敢惹他,我就說它遲早會咬人,果然……”又有人道:“早就說了這種烈性犬不適合養在身邊,您老不聽,出事兒了吧?”蘇老二從人群裡鑽出來,指著籠內的特工說:“爸,畜生始終是畜生,不會通人性的——”他話沒說完,籠內的特工開始齜牙狂吠。它齜牙咧嘴,狂撞鐵籠,彷彿隨時要衝出來,咬碎所有人的骨頭。眾人皆嚇得往後一退。蘇老二一縮脖子:“爸,您看見了?他不僅咬外人,連我也咬,這種畜生留在家裡也是個禍害,賣了算了。”“我的犬不賣!”老蘇一腔委屈,但論他如何辯解,也無人肯聽。所有人都認為,特工外形兇悍,便會隨意攻擊人。他們寧願相信碰瓷的無賴,也不願相信不會說話的特工。老蘇至今仍記得,特工被送走時,瘋狂啃噬鐵籠,導致嘴裡出血的情景。也至今記得,特工為了從籠子裡衝出來,一遍又一遍拿頭撞擊鐵籠,直至撞暈的情景。可又能怎麼樣呢?所有人都認為特工傷了人,它不能再留在村內。在村內明言規定,所有攻擊人的烈犬,都將一律被打死,絕不留情。為了保住特工的命,老蘇讓兒子將特工送了人,他沒想到,兒子卻瞞著他,將特工轉賣。將特工送走,是為了保它的命;可如果特工是被賣掉,他便真的成了拋棄特工的負心人。特工不會說話,卻也忘不了當初被汙衊、被指責的委屈。它想解釋,卻說不出話,只能奮力地叫。它想留下來陪蘇老頭,陪他爬山散步,陪他上山打獵。它想做他的開路犬、跟屁蟲,想和他去山上看日出日落,聽山間蟬鳴。可它不明白,為什麼總有惡人,想分開他們。他們說,它咬人、傷人,無惡不作。它就如他們所願,做一條十惡不赦的犬。它離開老蘇一年零兩個月,幾乎日夜在鐵籠度過,再沒見過香山的樹木和野草,連藍天白雲也鮮少見,它快忘了青草的味道。它恨老蘇,可又思念老蘇,想回到老頭身邊,狠狠地咬他一口。 小奶犬老蘇食道癌已經是晚期, 醫生覺得已經沒有動手術必要。但小女兒蘇銀認為現代醫學昌明,堅持讓父親做手術。他拒絕動手術, 覺著自個兒一把老骨頭, 沒必要浪費那幾十萬的手術費。但小閨女執拗,一味堅持。他為了讓小閨女徹底死心, 便搬出了“見特工”這個幾乎不可能達到條件。他沒想到, 小女兒居然半道上遇見了時穆二人。老人家平靜下來,讓兒女們都出去, 留下司茵和時穆二人,與他們聊了許多關於特工的事。結束後, 他長嘆一聲:“我這老頭也沒幾天可活, 以後就拜託你們照顧特工了。它才兩歲, 日子比我長,我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