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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川臨近藏區,四面山川略荒蕪。當下已經深冬,白夜溫差極大,不似a市四季氣候宜人。隴川影視城很大,有宮殿,有古鎮建築,但路況很差,雨水多的季節會頻繁出現泥石流封路的情況。由於來這裡的山路經常發生意外,所以遊客較少。遊客少、加上影視城足夠大,所以影視城內大大小小劇組多不勝數。木眠他們劇組在屋內拍打戲,外面就有人拍後宮娘娘宮鬥戲。因為地勢原因,這附近沒有五星酒店,唯一好點的酒店是五層自建房,房間沒空調不說,還隔三差五停水。離隴川最近的五星酒店開車得走兩個半小時,且都是山路。演員們通常受不了山路彎繞,也受不了顛簸,索性忍著惡劣的條件暫時住在隴川影視城。晚上木眠睡到半夜,被冷醒。電熱毯開著對胎兒不太好;不開電熱毯,她的雙腳壓根捂不熱,被窩可能到明天早上都是涼的。她以往來隴川拍戲都是夏天,頭一次冬天來這兒,冷得她懷疑人生。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布衾多年冷似鐵”。睡到半夜,輩子真的是又冷又硬,要人命。木眠發微信給鄒廷深:“老鄒,你要睡了嗎?好冷好冷……求暖被窩。”鄒廷深正在和黃導開會,收到微信,擱在桌上的手機螢幕瞬間一亮。黃導瞥了一眼,看見鄒廷深正在跟“眠眠”發微信,輕咳一聲:“你們夫妻兩,離復婚也不遠了吧?”鄒廷深摁滅手機螢幕,沒有接黃文的話,與他繼續討論電視。黃文腹誹,鄒廷深這性格也忒古怪了,只要問他關於和木眠,以及孩子的事兒,他就立馬沉默。這種事對粉絲保密他尚能理解,可是連圈內人都隻字不提,未免有點過了吧?天才都是這麼古怪嗎?-木眠在被窩裡冷得瑟瑟發抖,睡得迷迷糊糊,有人鑽進被窩。木眠迫切地將腳搭在男人腳上,不斷汲取他的體溫。鄒廷深感覺到她的腳很涼,用自己的腳替她傳遞溫度,很快,女人雙腳回溫。木眠在他懷裡窩成一團,腦袋埋進他胸膛,感慨老公用處頗多,冬天還能變成人體大暖爐。睡到凌晨三點,木眠聽見酒店有狗吠聲。那陣狗吠由遠及近,在走廊裡久久不散。走廊裡有人破口大罵:“靠,有病沒病?大半夜叫個屁!養狗的有沒有點公德心了?”“抱歉抱歉,我這就帶狗下樓。”小姑娘聲音細小而顫,滿懷愧疚。木眠聽見那聲音,覺得有點耳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聽過。等走廊安靜下來,她又迷迷糊糊睡過去。到凌晨四點鐘,木眠感覺到床晃地厲害,她在鄒廷深胸口錘了一下,抱怨道:“老鄒!你能不能好好睡?”什麼時候鄒廷深變得這麼幼稚?“……”鄒廷深睡得正香,被她一拳給砸醒,內心可以說非常委屈了。難道不是她在晃床嗎?木眠又往他懷裡拱了拱,懶聲懶氣警告他:“再晃明天不許上床了!”忙了一天,鄒廷深非常疲憊,他抱緊木眠,聲音懶散:“眠眠,別鬧。”床還在晃動。木眠氣得在被窩裡踹他一腳:“鄒廷深!”她坐起身,摁開床頭燈,發現鄒廷深側身而睡,拿枕頭蓋著腦袋,睡得很香,絲毫未動。她盯著床,依然在晃動。她抬頭看燈,同樣晃得厲害,天花板乳膠漆開始剝落。她一巴掌拍在鄒廷深臀部,大喊一聲:“老鄒地震了!!”這一聲徹底將睡夢中的鄒廷深從周公處拉回現實,他幾乎條件反射坐起來,跳下床,連鞋也顧不得穿,用被子將木眠捲起來,抱起來就跑。他們還沒跑到門口,頭頂一塊堅硬的巨物忽然落下,差點掉在鄒廷深頭上。木眠被晃得有點暈眩,胃裡噁心,想吐。她心驚膽戰,拍著他肩說:“老鄒你快放我下來!”鄒廷深將木眠放下,努力站穩,雙手去拉門。門壓根拉不開,他放棄逃生,與其就這樣站在這裡被水泥板塊砸死,不如堵個運氣。他拉著木眠去衛生間,在浴缸邊臥倒。衛生間有賴以生存的水源,按常理,坍塌物也不會太多。鄒廷深將木眠護在身下。他的身體呈跪臥姿勢,利用雙臂支撐身體,為她鑄建了一個安全框架。木眠沒來得及跟他說話,旁側門板忽然倒下來,她下意識用雙手護住鄒廷深後腦勺,閉著眼大叫一聲。頭頂傳來砰地一陣巨響,震耳欲聾。木眠睜開眼,什麼也看不見。她壓制著恐懼問:“老鄒,你還好嗎?”為了不讓木眠身體遭受重壓,鄒廷深仍然保持著跪地姿勢,中間為木眠遺留了足夠的活動的空隙。倒下的門板砸在了浴缸上,接著,零落幾塊重物也紛紛被門板阻隔。地震已經停止,他們暫時還算安全,卻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隴川遭遇67級地震,大部分房屋受損倒塌,但由於80都是低矮建築,人員傷亡不多。倒是木眠他們住的酒店,五層高,塌掉了一半,下面兩層基本坍塌成廢墟,上三層斜歪在廢墟之上,搖搖欲墜。木眠住在第三層。他們的樓層半截埋在廢墟里,窗戶也被石塊堵住,壓根出不去。倒是上兩層的住客勉強能從窗戶跳出來,得以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