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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幾個小時,木眠這會總算平靜下來,她開始習慣性反思,驚覺人在情緒化時,衝動起來做什麼都不顧及後果。這要是擱以前,她絕對不會做對自己事業有損的事。而她今天為了鄒廷深,居然……想想雖然蠢,卻也不後悔。她睜著眼,盯著黑漆漆的屋子,用胳膊肘搗了一下鄒廷深,叫他:“老鄒,睡了嗎?”“沒。”鄒廷深回答很快,聲音同樣的輕。兩人背對著背,誰也沒轉身。木眠說:“我家人說的你也聽見了,我可以申請……三個月之後再離婚嗎?我不想讓他們認為,我是一個油鹽不進,不聽勸告建議的姑娘。”黑暗中,鄒廷深眼睛一亮,繃了一晚上的嚴肅臉,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說:“好。”得到他一句“好”,木眠空落落的心彷彿又被柔軟的棉花塞滿。現在她的肚子裡已經沒了孩子,他大可不必再像從前一樣,總讓著她,對於這種無理要求,他也完全可以拒絕。可他並沒有。難道……他們之間除了孩子聯絡起來的“親情”,還有別的感情嗎?想到此,木眠的心臟開始狂躁不安地跳動,她揉了揉胸口,儘可能讓心跳平復下來。她今天真的太累了,很累。這一夜睡得很沉,以致於被鄒廷深撈進了懷裡,也毫無察覺。她窩在男人極具安全感的臂彎中,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她夢見自己挺著大肚子,在河堤邊散步,因為摔了一跤,肚子突然就平了,她在夢中哭喊,沒有人理她。在她最絕望的時候,賣氣球的老婆婆走過來,遞給她兩隻祈求,安慰說:“她們來自未來,在你的時間裡改變了歷史,當然也就消失了,這是她們需要付出的代價。但你們母子情分不會斷,時間問題,不必慌,不必慌。”木眠哭著問:“那我要等多久?”老婆婆笑起來,臉上褶子堆在一起,“那就得看緣分了。”夢裡的畫面變得模糊,她聽見耳畔有兩道稚嫩聲音。小女孩的笑聲在空中迴盪,她的聲音又軟又綿,“原來童話裡不是騙人的!謝謝這段旅行,讓我和二寶再次見到了媽媽!媽媽,我愛你呦,你要想我們喲,不要忘記我們,否則二寶會生氣的。”緊接著是另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這道聲音稚嫩,卻又透著年幼老成的味道:“老眠,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希望你還能做我和大寶的媽媽。舅舅說,山水總會相逢,我們也會重逢的。”夢變成了五彩的顏色。青綠的草坪上有兩個小孩,七彩泡泡圍繞著她們,讓木眠看不清她們的長相。她們手牽著手,對她揮手作別。——“老眠,山水總會相逢,我們也會重逢。”……“別走!別走!”木眠從夢中驚醒,天已大亮。男人也坐起身,摟著她雙肩,低聲問:“怎麼?做噩夢了?”木眠甩了甩脹痛的腦袋,搖頭說:“算是好夢吧。我夢見大寶二寶,她們跟我告別,她們說,她們還會回來……老鄒,我好難過,”她捂著胸口位置,那裡脹脹地疼,“我好捨不得她們。”鄒廷深用紙巾替她擦眼淚,低聲說:“我明白你的心情。好了,過去的事情我們不要再想,以後的生活還要繼續。”“嗯。”木眠點點頭,心情依然低落。鄒廷深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以示安慰,說:“對了,醫院那邊我已經讓徐林處理好。另外,孩子的事我也處理妥當了。”“嗯?”鄒廷深將手機遞給她,讓她自己看。他在凌晨四點發了一條很簡單的微博:“孩子已生,不接受任何採訪。”孩子已生?她一臉疑惑抬頭看他。鄒廷深解釋說:“過段時間,我會讓徐林放點似是而非的料,就說,我們的孩子已經被奶奶帶出國,去米蘭定居。他們拍不到孩子,只會寫我們低調,不會懷疑其它。現在我們正當風頭,如果說孩子出生即死亡,興許又會引起一陣不必要猜測和風波。所以我跟明薇、徐林商議後,覺得這樣最妥當。等時間久了,就不會再有人關注我們的孩子。”這樣也好,讓時間淡化一切。中午,鄒廷深叫來母親,和老爺子時穆一起吃了頓飯。他們坐在一起,還真有那麼點兒一家人的意思。飯桌上大家相處很融洽,誰也沒提孩子的事。鄒廷深在廚房炒最後一個菜,木眠不想跟長輩們坐一起,假裝去打下手。鄒廷深握著刀,手上速度飛快,將土豆薄片切成絲兒。木眠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看了一會,戳戳他的胳膊肘,問:“老鄒,可以讓我……試試嗎?”“嗯。”鄒廷深將菜刀遞給她,讓她過來試試。木眠摁住幾片重疊的土豆薄片,學鄒廷深的架勢,準備“篤篤篤”切下去。鄒廷深被她架勢嚇一跳,握住她的手腕,“姿勢不對。”他立在她身後,握住她一雙手,控制並糾正她起刀落刀的姿勢,“這樣下刀,這樣起刀,明白了嗎?”“嗯……”男人的氣息噴濺在她耳背上,以致於,紅暈從她耳朵迅速地蔓延到脖頸。土豆絲在她刀下變成了土豆條,鄒廷深就著原料將土豆條下鍋油炸,撈起來,用糖醋醬汁來燒,做了一道糖醋土豆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