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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還擦擦嘴,渴死她了。太后蹙眉看了她一眼,此女舉止實在粗魯。飲完漱口水,柳九九看所有人都望著她,她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茫然:“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兒?”秦德妃肅著一張臉,訓斥她:“大膽,你這女子居然不知禮儀,敢坐皇上的位置,還不趕緊起來!”從一開始,她便注意著柳九九,這姑娘看起來跟傻妞似得,實際如何還有待觀望。柳九九嚇得一顫,如坐針氈似得趕緊起身,尷尬的望著一桌人,最後只得乖乖得坐到文妃旁邊,那個最末端的位置。家宴開始後,太監宮女將一盤盤精緻菜餚往上端。鮑魚海參、燕窩魚翅一個不少;柳九九平日捨不得下嘴的東西,桌上一應俱全。她掃了一眼餐桌,暗自慶幸:還好沒有豬油麵。用膳期間頗為講究,挑菜得用公筷,不僅如此還得按照輩分依次挑;桌上數柳九九輩分最低,偏偏菜量又少,輪到她時,鮑魚等珍饈已經被前面的人搗騰乾淨,只留了一點兒湯汁給她。她只得挑了幾筷青菜拌著米飯將就著吃。她懷疑自己來的根本不是皇宮,皇宮裡的人吃飯,哪會這麼摳門?再不濟也得讓人吃飽不是?熱菜過後開始上甜品,沒吃飽的柳九九伸手拿了一塊紅棗酥就往嘴裡塞。她餓得兩眼發昏,從昨天開始她就沒怎麼吃東西,方才醒來也只吃了一碗羊肚羹,這會餓得肚子咕咕叫。她見後宮四妃對紅棗酥沒興趣,索性幾口氣將一盤的份兒吃了個乾淨。偏偏她吃著吃著就忍不住落淚,秦德妃斥道:“大膽柳九九,家宴上你哭什麼?擾了太后心情!”“真是個不懂規矩的丫頭,仗著皇上寵愛就能在皇宮放肆不成?”文妃瞥了她一眼,冷嘲熱諷道。其它兩妃雖未說話,卻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等著太后大發雷霆。從柳九九開始吃紅棗酥時,太后就一直打量著她,嘴角含著笑意。她倒沒急著斥責柳九九突然落淚,而是問她:“怎麼突然哭了?”柳九九咬著香脆的紅棗酥看著年近半百的太后,甕著聲音說:“會太后,我想起了以前一個待我很好的嬸嬸,她經常餵我吃紅棗酥,就跟我娘似得。我從小沒娘,從小到大就屬她和奶孃待我好,奶孃去世之後,這個世上待我好的女人,只剩她了。”雖然太后娘娘小時候逼她吃豬油麵,但太后娘娘的紅棗酥是真真的好吃。她從小沒娘,太后待她不錯,她有時候甚至覺得,太后像她死去的娘。說起這個,太后也想起一段往事,淚眼婆娑,唉聲嘆氣道:“十幾年前,我在這後宮之中無權無勢,因人老珠黃得不到先皇寵愛,地位低下。當時皇帝年幼,先皇便讓德妃管教皇帝。皇帝不在我膝下,我便時常召柳大將軍家可愛的幼女菁菁來宮中,她也愛吃哀家做的紅棗酥。”太后說得傷感,四妃裝模作樣擦眼淚。那柳菁菁是太后時常掛在嘴邊的丫頭,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年柳家一夜之間被滅口,那柳菁菁定是凶多吉少。四妃心中也暗自慶幸,還好那柳菁菁死了,否則,這皇后位置,怕是要被她給穩穩坐住。柳九九將最後一口紅棗酥吞下腹,忽然覺得,太后娘娘又變回了當年那個慈顏悅色的大嬸。太后當年也極是不易,晚年產子,生下龍子後也未曾“母憑子貴”,加上她身份卑微,那會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才人,沒有權利管教周凌恆,周凌恆便只能被送往德妃處。每當太后看著自己兒子喊人家做娘,心中滋味可想而知。若不是機緣巧合遇見柳九九那一枚小甜心,那幾年怕是也熬不過去;早便和其它後宮女人一般,鬱鬱寡歡。柳九九的話勾起太后一些往事,太后忍不住撲簌簌掉起眼淚來。後宮四妃見太后情緒傷感,便也跟著哭喪著臉,“嗚嗚”地幹抹淚。柳九九見一桌子人情緒不佳,忙不迭起身,拿筷子分別往他們碗裡夾了一塊黃金酥脆饅頭。她將最好看最圓潤的那隻挑給太后,語氣軟糯乖巧:“太后娘娘,您別難過,你不是還有我們嗎?以後我們整個後宮,都陪著你!給你捶腿捶背。你負責做紅棗酥,我們負責吃!”柳九九挺著胸脯,說話的模樣幾分嬉皮敦厚,給一種踏實的憨厚感。太后越看這丫頭越眼熟,她怎麼就覺得,這丫頭長得那麼像柳家那丫頭?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皇上駕到——”皇上?!狗皇帝來了!!柳九九嚇得一下沒坐穩,身子朝後一仰,整個人翻到在地。她看見皇帝那雙黑色靴子,忙翻過身跪下,保持一個磕頭的狀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後宮四妃也紛紛福身,齊刷刷道:“參見皇上。”“起吧,都起吧。”周凌恆擔心太后為難柳九九,忙將手上的事擱下,從御書房火急燎燎趕過來。結果他一踏進門,便瞧見柳九九從凳子上翻了下來,他正要伸手接住她,卻是晚了一步。柳九九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動了動耳朵又仔細聽,抬頭看見穿著龍袍的周凌恆,登時嚇得白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