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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司柏嘉女士的調查,這孩子居然是司簡當年遺失在敘閤兒子。秦穎臉色發白,幾乎不可置信地問:“司簡……他有兒子?”“對啊。”季檬點頭,“司簡之所以會變成植物人,就是為了回去尋找他被困敘合的女友和孩子。”“女友?孩子?”秦穎情緒十分複雜,她沒想到,司簡在敘合有愛人,也有孩子。撇開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說。她擅自改變他的過去,那他的孩子,豈不是也會消失?醫生辦公室有一面鏡子,她看見司簡那邊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她連忙趕回司簡病房,發現一切依舊,並沒有什麼變化。司簡依舊是植物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彷彿外界喧囂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她走進病房洗手間,盯著鏡子。鏡面如水,蕩起層層漣漪,裡面倒映的景象漸漸清晰。鏡中,司簡正低頭挑選照片,檯燈照亮他的側臉。他穿著淺灰色毛衣,修長的手指滑過幾張照片,挑了一張銀河星光,問她:“小穎,你看張敘合星空,你喜歡嗎?”她仔細想,終於想通了什麼。她改變了他的過去,可現在卻沒有任何變化。他的世界季節變化無常,時間也相當混亂。她先前便有一種猜測,鏡中司簡的世界,並不是植物人司簡的真實世界。今天,她的猜測,終於被證實了。只有在夢裡,人才不會覺得時間、季節混亂,因為夢裡沒有邏輯可言。所以,鏡中的世界並不是13年司簡的世界,而是……他的夢境世界。司簡活在夢裡,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現實,所以一直沒能甦醒。秦穎眼圈發紅,想起他在鏡中的承諾,又想起他現實中的女友和孩子,心臟被攪碎似的。她是無意間做了 chapter07八月悶熱。光線過於強烈,司簡的眼睛極度不適應。他打量一屋子人:母親、胞弟、弟媳、小孩……卡叔,還有……秦穎。闊別多年,再見到這些人,彷彿都變了模樣。母親一頭銀髮,弟弟氣質發生變化,卡叔更老。秦穎……變了很多。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是初見時的清澈,裡面刻著其它東西:歲月磨礪、性格沉澱……秦穎屏住呼吸盯著他,心臟彷彿被吊起來,懸在半空,不上不下。四五歲的小孩趴在病床邊緣,眨著黑溜溜地眼睛看著他。小孩用肉呼呼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溫度由指尖傳遞至他每一根感官神經。小孩聲音軟糯:“你是爸爸嗎?”爸爸?這是……他和秦穎的兒子?他仔細打量,眉眼確實像他,嘴唇像秦穎。應該是了。夢裡的片片斷斷如電影情節在他腦中變得愈發清晰,曾經和秦穎的異國歲月也在頃刻間如潮水襲來。他們真是有緣,在戰亂中失去彼此,又透過鏡子重逢。如今,他回來了,徹徹底底地回來了。他看著秦穎,想說話。想告訴她,這五年他被困黑暗,她是支撐他一步步爬出黑暗沼澤的光明。想告訴她,他從始至終愛過的,只有她一人。想告訴她,孩子是他們的,她是孩子的母親。可偏偏造化弄人,想說的話,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口。他努力嘗試說話,可喉嚨裡除了“咯咯”地聲音,其餘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醫生猜測他記憶受損。怎麼可能呢?他怎麼捨得忘掉他的小穎,又如何捨得忘記家人。司柏嘉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如刀剜,強壓著眼淚。孩子叫小凡,今天才認祖歸宗。大概他們一家人受過太多苦難,所以連老天都同情,刻意讓他在找到小凡這天醒來吧。——可是小穎,你為什麼會忘記我們的一切?也怎麼捨得忘記孩子。……時間不早了。秦穎打算先離開,剛一轉身,手腕被司簡擒住。大家一怔。秦穎也一臉惶恐,不知所措看著眾人。難道……他還記得夢裡的事?司簡抓得有些無力,很快又鬆開,嘴唇一張一合,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聽不清他說了什麼。醫生俯身過去,側耳仔細聽,仍是嘶啞的“咕隆”聲。醫生道:“病人可能是想說話,很有可能記憶尚存。”秦穎問醫生:“那他,會記得夢裡的事嗎?”“夢裡?”醫生笑道,“這就得問他自己了。”秦穎心裡一沉,她還在奢求什麼?他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愛人,她怎麼可以做第三者?司簡對那位愛人,可以不惜生命,不惜一切。她還在奢求什麼呢?當斷則斷,早點結束這一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