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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食軒名不虛傳,這一辣,百味失色,彷彿天地間再沒有一種味道能與之媲美。西米不太能吃這麼辣的東西,額間開始冒晶瑩的汗珠子,白嫩的臉蛋泛起紅,嘴裡“呼哧呼哧”吸涼氣,被辣到這種程度,卻抑制不住繼續嘗試的慾望,開始往鍋裡下鴨腸、牛肉、雞胗。食物下得樂此不疲,吃得熱火朝天,恩怨暫且被擱置在了一邊。應曲和給她倒了一杯冰鎮涼茶。她沒好氣地奪過吸一口,反瞪一眼:“心機男,不要臉。”給打上“心機男”標籤,應曲和無所遮掩地輕笑一聲,嘴角弧度勾勒的足夠溫柔。他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她嘴邊,示意她擦擦嘴週一圈油膩,“我以為你消了氣。”西米拍開他的手,“好笑嗎?我覺得一點都不!把你的手拿開,誰要你的紙巾?”他白皙的手背印出紅色手印,與肌膚下青色的筋脈形成鮮明對比。西米嘴裡咀嚼著藕片,脖子微伸,瞟過去的小眼神注意到他手背的紅手印,兇橫的表情立刻垮掉,內疚感由心而生,有點心疼。想捧過他的手,給吹吹。應曲和目光一抬,她立馬心虛地轉過臉,收回偷瞟的小目光,低頭繼續撈鍋中食物。西米唇週一圈紅油,應曲和好心伸手過來,給她擦嘴,剛觸及她唇角,小姑娘立刻甩開臉,兀自撈起一隻牛肉卷,蘸上小米椒塞進嘴裡。紅油湯底的辣度已經有很多人不能承受,西米這一口吃掉幾隻小米椒,被極辣嗆住,再被熱湯蒸汽一蒸,眼圈立紅,淚水氤氳,食物一口吐出來,淚水絕提。她是被辣哭了。西米鼻腔、胸腔都充斥著火燒一樣的痛苦,張嘴一吐舌頭,幾乎噴出火。辣椒嗆得她痛心疾首,捏緊拳頭捶桌,桌面“砰砰”響。應曲和趕緊將所有冰茶倒進鍋裡,取出一塊冰,塞進西米嘴裡。冰涼的物體讓西米急切地像吸允,一口下去,含住冰塊,也含住了應曲和的手指。雖然對方很快的縮回手,但西米的舌間彷彿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冰塊在她嘴裡慢慢化開,她坐著一動不動,鼻涕眼淚不受控制下流。應曲和怕她反抗,一手摁住她的腦袋,一手用溼紙巾替她擦掉嘴週一圈紅油,又換一張紙巾替她擦眼淚。……應曲和臨時有事,沒跟西米一起回家。助理周明送西米回家路上,看見小姑娘嘴周腫了一圈,調侃說:“怎麼樣?我們老闆手藝不錯吧?辣椒藤椒,是他親自採摘、曬乾、處理,普通人可沒機會吃上他的火鍋,也就你這個小徒弟,能這麼有口福。”西米盯著周明後腦勺,想說什麼又吞回腹中。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只開了玄關一盞壁燈,她脫掉鞋,連拖鞋也懶得去找,光著腳,藉著昏暗的光線往裡走。上二樓樓梯,差點滑倒,好在手快扶住樓梯圍欄,穩住身體,但腳上似乎踢到什麼東西,緊接著聽見“嘩啦”一聲,什麼東西碎掉。客廳大燈一瞬明亮,西米下意識用手遮了一下刺眼的燈光。應曲和站在樓下玄關處脫掉西裝,掛上衣架,解開一顆襯衣紐扣,抬眼看她:“回來了怎麼不開燈?”西米斜眼看見樓梯轉角處的那隻青花竹石芭蕉紋花瓶,倒在地上,碎了。上百萬的道光朝花瓶,它,碎了,碎了……一瞬間所有底氣被抽乾淨,下身灌了鉛似的沉重,腳底壓得越用力,臉色越慘白,她蜷蜷腳趾,立時湧上一股密密匝匝的疼痛,有什麼東西扎進皮肉,鑽心地疼。腳疼不如心疼。巨大的愧疚感席捲全身,西米身體彷彿被吸塵器抽空。頭頂似乎有百萬鉅款朝她壓下來。都是錢,都是錢……應曲和看見西米呆呆站在二樓,有一種不好預感,迅速上樓,到緩臺處看見地板被染紅,西米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碎裂的花瓶以一種終於凋零的姿態躺在那裡,頹敗不堪。西米怯怯地望著他,眼皮兒與嘴唇顫動,上下齒磕動,“對……對不起,我……我……”過於愧疚和緊張,讓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應曲和以為她太疼,攬住她的腰身,輕鬆將她抱下樓,擱在沙發上,轉身去打電話拿醫藥箱,在醫生趕到之前,得替她先做一個消毒。看著她腳底扎進去的玻璃,應曲和不敢輕舉妄動,抬眼問她:“上樓怎麼不開燈,不穿鞋?”她支吾半晌,沒說出個所以然。應曲和用棉籤替她擦拭傷口,動作輕柔,不敢用力,“我太高估你的承受能力,今晚很後悔跟你見面,應該比賽結束後再告訴你。事已至此你只能接受,好好調整心態,過幾天的比賽,好好發揮,拿出你今晚揍我的狠勁兒,去對付傳統組三大廚。”那頓火鍋吃完,她的氣兒就已經消了,只是回來後有點悶悶不樂罷了。打碎了花瓶,她這波動了一晚好容易平復下去的心情,又開始顛簸。這一晚,猶如懸崖峭壁之上的過山車,刺激起伏。“其實沒關係。”應曲和彷彿看出她的擔心,安慰說:“一隻花瓶,不值幾個錢,周明幾百塊錢從古玩市場淘來的,如果因為這個過意不去,我可以寫進欠條。”“qaq……”酒精滲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