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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往前院走,西米起身叫住他:“鱉孫道!”她拳頭緊握,努力讓心跳恢復平速,“後面幾天,我可能不會……回來。答應季東霖做他的假女友,得跟他回一趟他的老家,這幾天,不能留在家裡給你做飯,你……”應曲和停在英式復古的庭院燈下,沒有回身,半張側臉被掩在陰影裡,半張側臉被暖黃的顏色暈染成一副英美的人物畫,褪去了平日的冷冽,染上一層淡淡的柔和,充滿倦意的深眸裡有幾絲複雜的情緒。半晌,沉吟出聲:“嗯,沒關係,這幾天公司事多,也不會回家。你早去早回。”“哦……”西米想不出還有什麼要說的,抓抓蓬鬆的頭髮,說:“那,晚安。”“晚安。”兩個人莫名地陷入一種尷尬境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熟悉感,彷彿一瞬崩塌。她能感受到應曲和對她的疏離感,但他又沒有明確指明是否在生氣。那種猜不透,摸不明的異樣感,像一根魚刺,卡在西米喉嚨,上不來,也下不去。——季東霖的老家在西陽,和嘉陵縣在一個省會。第二日下午,西米與季東霖抵達省會國際機場,季家司機在出機口等他們。老司機目光掠過西米的臉,臉上堆起笑意,從她手裡接過行禮,帶她上了車。西陽、嘉陵與棠西,三座小鎮只隔了兩座大山。去西陽雖不會經過嘉陵縣,但在高速路上,卻可以看見嘉陵的白巖山。季東霖見她一直盯著車窗外的白巖山,解說道:“白巖山下就是有名的嘉陵古鎮,說起來,上次在節目組刁難你的西文道,就住在那。”“我知道。”季東霖點頭:“也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西米眼瞼一垂,說:“我在嘉陵古鎮長大,白巖山上有我奶奶的小屋,每年秋季,這個季節,我會上山住幾天。”“嗯?女……”季東霖看了眼駕駛位的司機,將“神”字吞回,忙改口說:“米米,你家鄉在嘉陵古鎮麼?怪不得西文道在節目上老針對你,那老頭嫉妒你廚藝好啊。”西米看著白巖山,思緒綿綿。季家老宅是大四合院建築,房屋七南七北。正門兩邊是紅油黑字對聯,油黑大門,進了大門還有垂花門,油漆得十分漂亮,簷口椽頭椽子被油成藍綠色,圓椽頭藍白黑相套,如同寶珠圖案,月亮門更是被油漆成五彩繽紛的花樣,典型舊時王孫貴胄的府邸宅院。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生日家宴已經開始,堂屋搭了一張圓桌,上席坐著一個穿唐裝的威嚴老頭,大喜慶的日子,桌上均無人敢說話,季東霖跳過門檻,打破沉靜:“爺爺!乖孫回來了!”老爺子目光直接略過季東霖,定格在小卷毛西米臉上,微微蹙眉。季東霖抓住西米手腕,將她往前一帶:“爺爺,這我女朋友,西米。”季老微微眯眼:“嗯,看著空位坐。”只剩三個空位,西米將季東霖一早準備好的禮物遞給老爺子,乖巧地說了一句祝福:“祝季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嗯,坐吧。”季老神色依然威嚴,沒有半點緩和。大約上了年紀的老頭,都是這樣的臉孔。想到她家的西老頭,西米頓時釋然。他們剛坐下,季老說:“東霖,南家的人,一會就到,夜宴過後,你負責帶她去周邊轉轉。”“南家?”季東霖挑了一筷魚翅給西米,正疑惑,堂屋跨進一道熟悉的麗影。南晴的目光掃過西米與季東霖,將手中禮盒遞給傭人,給老先生奉上賀詞。西米咬了半口的雞翅落回碗裡。這也太巧了。季東霖的媽媽笑著調侃:“東霖,你還記得南晴嗎?小時候,她可抱過你。”南晴震驚:“我小時候抱過的小男孩?是他?”季東霖一面給西米挑菜,一面道:“雖然我也挺震驚南晴小姐會出現在我們家家宴上,但是媽,小時候那些事情,您能別提嗎?我女朋友在呢,您就不怕我女朋友吃醋?”話裡帶著自然流露的寵溺,西米差點嗆住。南晴往嘴裡塞了一口食物,笑而不語,並沒有拆穿兩人的把戲。季媽媽笑道:“這有什麼不能提的?雖然南晴比你大幾歲,但按輩分,她得管你叫一聲叔叔。”咳……正吃飯的南晴被嗆住。季老爺子打斷一眾閒聊:“好了,吃飯。”規規矩矩的宴席註定吃的不會飽,飯後南晴去夜遊南湖,老爺子讓季東霖帶路。西米因為感冒未痊癒,不好再去吹風,索性窩在房裡睡覺玩手機。推開純木打造的雕花窗格,庭院裡的花香被縷縷清風帶進來。她將下巴擱在窗格上,莫名地,想起與應曲和在古鎮客棧的初遇。到了八點,西米餓得實在受不住,向季家管家借了廚房來用。季家廚房裡熟食丁點不剩,被清理地乾乾淨淨。冰箱裡食材只剩海鮮,她揉著空空肚子,不知道做什麼菜。她燒了一鍋水,盯著沸騰的水泡,鬼使神差打電話給應曲和。電話那端無人接聽,失落感漫遍全身,她靠在灶臺上,雙手無力下垂。十分鐘後,應曲和回了電話。聽著電話那端低沉的男音,西米覺得心壁被重錘一擊,幾乎結巴:“應……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