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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下降兩層,“叮咚”一聲開啟,喬珊總算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個點……還有人。可是看清電梯外的人,一顆心又被揪起來。因為外面的人一看見她,臉色立即一沉,嚇得她立時沒了瞌睡。喬珊已經記不清這是 棘手客戶10喬珊收起手機,看了眼男人的背影,也沒多想,徑直去視窗點餐付錢。找位時發現白襯衣就是左奕,她以前覺得,所謂緣分大部分是人為製造,這一刻忽然感覺到“緣分”二字的巧妙。她想了一下,大大方方走過去,拉開凳子,在他對面坐下。男人低頭咬斷一口米線,咀嚼著食物抬起下巴看她。眼底自然劃過一絲驚愕,放緩腮幫子鼓動的頻率。喬珊用雙手捧住自己下顎,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與他淡漠的眼神交鋒,嬉皮笑臉道:“左總,這麼巧啊?”左奕放下筷子,伸手去抽紙巾,卻抽了個空。他蹙眉取過公文包,意在找紙巾,最終還是摸了個空,張口準備喊老闆,一隻小白手遞來一包心心相印的精包紙。女孩眉眼彎彎看著他。他沒領情,到底還是沒接,讓老闆另送了一包紙巾過來。喬珊眼看著他離開座位去廚房找老闆聊天,他好像經常來這家店。等左奕出來,她埋頭迅速吃了兩口,揹著包去追他,衝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左奕回過頭看著她,面無表情,眼底凝了一層寒冰,看了她數十秒。喬珊尷尬地居然連怎麼鬆手都忘記了。小吃街喧鬧的聲音彷彿戛然而止,行人都被冰凍成塊。喬珊吞了口唾沫。她只想想嬉皮笑臉搭訕兩句,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間隙。可是為什麼,好像間隙逐漸變成了鴻溝,愈發無法跨越了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啊?喬珊看著她,憋了半天才道:“那個……我是想說,剛才你可能不順路,現在總是要回家了吧?坐個順風車行嗎?現在這麼晚了,我一個單身姑娘不安全哪。我是因為加班才搞到這麼晚,你……”“想搭順風車,”他冰冷的眼神在她手背上掃了一下,“就鬆手。”喬珊立馬鬆手,屁顛顛跟著他走。她發誓,自己積累了27年的臉皮和耐心,都用在了他的身上。左奕一手挽著西裝,一手提著公文包走在前面。喬珊腿短,只能快步緊跟她。途徑一家賣糖葫蘆的小店,左奕駐足,朝著裡面看。他好像忘記了身後還跟著一個自己不太喜歡的人。賣糖葫蘆的小店鋪不是很大,只能容下一隻玻璃櫃和過人的空間。昏黃的燈光滲進玻璃櫃裡,落在一串串精緻的糖葫蘆上,鮮豔的糖澤,熠熠發亮。喬珊朝前走了幾步,站在他身側觀察。左奕側頭看著玻璃櫃裡的糖葫蘆怔怔入神。從店鋪裡洩出的暖黃燈光映在他刀刻般的側顏上,翹長的睫毛停止刷動,似乎定格,進入回憶狀態。他的味蕾上還殘留著牛肉米線的鮮香。味道很美,可總覺少了點什麼。許多前,在鮮花馥郁的農村小院裡,他坐在小矮凳上,一個老人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米線,擱置在他跟前的長條凳上。老人會從菜園裡扯一把野香菜,洗乾淨,切成碎段,撒在他的碗裡。每年生日,老人會帶著他上街,看皮影,吃糖葫蘆。他記得,小學后街小巷的那家糖葫蘆最好吃,老人說,那是店主家傳承了百年的手藝。“老闆,來一串。”喬珊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還愣著的某人,又說:“算了,兩串。”新鮮的山楂被一根竹籤串起來,覆上了一層剔透的糖層。店主從玻璃櫃裡取出一串,裹上一層食用白紙,遞給喬珊。左奕看著喬珊,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她的身影好像跟這老舊小店一起變成了一部橙黃老舊的皮影戲。“喂,還回家嗎?”喬珊在他眼前揮舞著糖葫蘆。左奕被拉回現實,繼續往前走。喬珊收了老闆遞來的零錢,攥著兩串糖葫蘆追上去。到了停車的地兒,喬珊矮身鑽進車裡,豎起糖葫蘆,遞到左奕跟前:“喏,這串給你。”左奕手扶著方向盤,並沒有接的動作,只是冷冷看著她,好像在傳遞什麼資訊。喬珊意會,把糖葫蘆塞進牛皮紙袋裡裝好,擱置一旁道:“我給你放這兒了,待會記得吃啊,就當是我付給你的車費了。”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小區左奕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示意她下車。喬珊也知趣,揹著包下了車。小區外面的步行街有家高檔蛋糕店,每天喬珊趕公交路過總能聞到甜甜的奶油味兒。她想起應笙南拜託她送蛋糕,揹著包朝蛋糕店走去。這個點蛋糕店已經不營業了,捲簾門已經拉上,只有一扇小門虛掩著,裡面洩出明黃的燈光。喬珊推門走進去,店主好像早猜到她會來似的,衝她一笑:“歡迎光臨。”她掃了眼空蕩蕩的櫥櫃,問:“現在還能做蛋糕嗎?”“有一個客人退掉的,你要嗎?”老闆問她。喬珊想了一下:“多少錢?”“三百五。”“這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