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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珊忙著送嘟嘟去醫院,沒空嘗,將青蘋果擱在了桌上,抱著嘟嘟出了門。她剛從老樓裡走出來不久,腳下一陣晃動。轟隆一聲,有巨大的水泥塊落下來。身後的老樓,塌了。時隔多年,那種恐懼重現,喬珊在黑暗中摸到一個桌腿,抱著不再鬆開,眼淚嘩地流下來。她的門被人撞開,外面的男人衝進來,將她從地上撈起來。男人感覺到她身上沒穿衣服,迅速扯過被子給她裹上,抱著她跑出禪房。這個時候地震已經停了,院子裡空無一人。彷彿除了他和喬珊,沒有人感覺到地震。他剛才聽見喬珊的尖叫聲,衣服也顧不得穿就衝出來,他懷裡的喬珊還有被子裹著,而他的身上只餘一條內褲……沒一會,有師父打著電筒出來,問道:“先生,怎麼了?”左奕:“地震。”師父一口方言,打了個哈欠道:“哦……這種小地震沒事的,隔兩個月就有一次,沒事的,進屋歇吧。”左奕:“……”這麼淡定?他低頭看懷裡的喬珊,縮成一團,已經哭得不成人樣。☆、 :渡佛03左奕抱喬珊回屋,藉著院裡的微弱光線,繞開障礙物,將她放上床。拉開點燈,漆黑的屋亮堂起來。喬珊縮成一團,頭髮被淚水浸溼,黏在臉上。左奕嗓子一滾,不知怎麼安慰,“別哭了。”喬珊鼻涕眼淚在他胸口一蹭,哭得更兇。嘟嘟搖著尾巴走過來,跳上床,在她臉上舔了舔,有人有狗安慰,但恐懼感依然不減。那場災難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理解,原先的老城成了一片廢墟,喬珊依然記得,縣城小學成為廢墟,四周樓房全部坍塌,只餘一根紅旗飄飄,蒼涼孤寂。她也依然記得,地震後下了場雨,四周水泥磚塊,泥濘不堪,沒有帳篷,她跟倖存的人裹著塑膠袋,蜷縮在馬路上。救援隊趕到的時候,她已經高燒不止,劫後餘生,她一直不敢回那個地方。親歷過死亡,才知道有多麼孤獨絕望。左奕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是抱著她,一句話也不說,直到凌晨。喬珊哭著哭著睡過去,再醒來天已經矇矇亮。臉上淚痕已經幹了,她抬頭看左奕,見他正握著手機,單手操作回覆資訊,另一隻胳膊則墊在她後腦勺下,一動不動。螢幕的微光將男人的臉襯地愈發清晰,一睜眼看見他,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被壓制下去。其實無論何種境地,有人陪伴的感覺是挺好。困難時有人陪,開心時有人分享,甚至還有人一起陪吃飯。喬珊看著左奕,心底彷彿有片情緒壓抑不能出,是溼的,是甜的,好像一卷白浪,忽地翻上來,擊打在柔軟的心壁上。喬珊聲音嘶啞,叫了聲:“左奕。”“嗯?”左奕放下手機,低頭看她,“醒了?”喬珊點頭,坐起身看他,“你昨晚,一直在這裡?”左奕點頭,“嗯。”他受不了她一個人蜷縮在那裡哭,看著心疼。他不動聲色甩了甩手,有點麻。喬珊伸手過來,抓住他的小臂,給他捏了捏,“麻了吧?”左奕搖頭,起身:“剛才有師父過來,說飯堂開齋了,讓我們過去吃飯。你是在這裡歇著,等我給你打回來,還是一起去。”喬珊穿好鞋,用手指颳了刮凌亂的頭髮:“一起去吧。”臉盆裡有誰,她就著洗了把臉,扭過頭問左奕:“我頭髮亂嗎?”“嗯,有一點。”徹夜哽咽,導致她的聲音有點嘶啞,一雙眼很腫。她嘀咕:“沒有鏡子,麻煩……”左奕用腳從桌子下勾出一隻板凳,踢給她,“坐下,我幫你梳。”喬珊揉了揉眼睛,抬頭望他:“你會梳頭嗎?”他點頭:“嗯,以前常給老人家梳頭,沒問題。”喬珊老實坐下。男人的手指從她髮間穿過,頭髮被牽起來,力度適當,輕輕扯著她的頭。她的頭皮有點發癢,像是在理髮店洗頭,很想讓他給輕壓一下穴位。正這麼想著,他好像很懂似的,用指腹輕輕壓了一下她頭皮的穴位。酥麻感在頭皮散開,有一瞬間喬珊舒服地想躺下,讓他替自己洗頭。“力度還合適嗎?疼嗎?”男人說話的聲音很低沉,低得蕩進喬珊心裡。她閉著眼睛享受,不想說話,嗯一聲:“不疼。”話音剛落,他的手指擦過她的耳廓,將那裡的一縷頭髮撈起來,合成一股。喬珊雖然看不見他的操作,但她能明顯感覺到,左奕將她的頭髮分成了好幾股,然後又輕輕地合起來。良久,左奕用橡皮筋固定住她的髮尾,手掌在她頭頂微微一壓,“好了。”喬珊摸出手機,透過自拍鏡頭看了下自己的髮型。她平時隨意扎著馬尾,劉海懶洋洋遮住額頭。被左奕這麼一搗鼓,額前好些劉海收上去,一片光堂,人也精神不少。一側腦袋,看見貼著頭皮的幾股辮,驚訝道:“這是……八股辮?”這種辮子,作為女生的喬珊都不會,難得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辮得這麼好!喬珊意識到什麼,問他:“那天晚上的八股辮,不是保安小姐辮的,是你辮的對不對?”左奕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真美,走吧,吃飯去,餓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