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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哀慟,最是動人。眼角眉梢,都是戲。全場鴉雀無聲,就這麼看著唐咪默默地走,默默地流淚。“過!”半晌,隆導激動地喊了一聲,喊完了還勁唸叨:“了不得了不得!這場哭戲,絕了!”編劇在旁擊掌而嘆:“是啊,現在的年輕人,要多來幾個這樣的,電影的格局,就大不一樣嘍。”差點沒給他看哭了。舉目四顧,旁邊的燈光師、攝影師,連小助理們,摘眼鏡的摘眼鏡,擤鼻涕的擤鼻涕,好半天才緩過來。“絕了!”隆導的腦中,這段該怎麼剪,鏡頭該怎麼切,音樂該怎麼配,都想好了。甚至可以作為宣傳的華彩段,往上這麼一放,張力就有了。李蓉這時已經拿著外套奔了過去:“快快快,套上!”唐咪一動不動。“傻愣著幹什麼?!”李蓉急急地替她套袖子,拉拉鍊,轉到唐咪身前時,呆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揚起聲音:“……小貓?”從來都一秒出戏的唐咪安靜地看她,眼淚撲簌簌往下落。“蓉蓉,怎麼辦,它停不下來。”她說。李蓉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悲哀。她了悟到,一向沒心沒肺的唐咪,她愛上程昊了。而如今,她能做的,唯有將唐咪抱進懷裡,笨拙地拍了拍:“乖,小貓啊,沒事,會過去的,會過去的。”冰涼的眼淚成串成串地落下來,將李蓉肩頭打得津溼,李蓉朝天看了看,月亮很圓,只是可惜,人不團圓。她這一向嬌氣任性的鐵瓷,該有多憋,才敢藉著入戲的勁兒,為自己哭上一哭?“怎麼了這是?”隆導過來。李蓉賠笑臉:“哎,沒辦法,小姑娘入戲太深,給哭狠了。”隆導露出一點兒詫異。唐咪到他這拍戲,可從沒哪次出不了戲的,人泊溪還要緩一緩呢,偏她走出鏡頭的一剎那,就是她自己。不過他識趣地沒問,年紀大了,很多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唐咪哭著哭著不哭了。靠在躺椅上睡著了,等醒來,發現其他人都在收器械,李蓉就跟只蠢二哈一樣蹲在她身邊,一個勁兒地看她。唐咪摸臉:“我臉上有東西?”李蓉鄭重其事地點頭:“有,為愛傷風的眼屎。”唐咪:……“得了,難得出回洋相,能別那麼埋汰我嗎?”她從包裡拿出鏡子左右照了照,沒找到眼屎,倒是找到兩隻哭成腫眼泡的眼睛,頭都大了:“很明顯嗎,蓉蓉?”李蓉又點頭:“每個人都看見了。”“完了,”唐咪捂住臉,“丟人丟大了。”李蓉覺得她難得這樣,還挺可愛。“沒事,我跟人解釋了,你就是入戲出不來。”“那還差不多。”唐咪將包一收,兩人去了更衣室卸妝換衣服,道具都還了,往外走,碰到也剛換完衣服的泊溪,他還洗了把臉,睫毛溼漉漉的,眼睛水洗過一般的明澈。此時看著她:“你跟程昊分手了?”唐咪訝然:“你怎麼知道?”泊溪晃了晃手機:“思思說的。”唐咪想起最近風雨飄搖的東煌娛樂,沒想到秦思思還有興趣對外說八卦,莫非這場風暴波及不到她這麼個三四線?也是,女主的幸運buff滿值。不過眼下,秦思思的存在,已經不會讓她方寸大亂了。“原來如此。”泊溪神情關切:“你臉色不太好。”唐咪錯了搓臉,不打算在這當口與他聊:“泊哥,今天有點累,明天見。”泊溪跟她告別,各自上了保姆車。唐咪回到賓館,洗漱完趴在賓館上,讓蓉蓉替她揉腿,自己拿著ipad在那刷。東煌娛樂這幾天搜尋指數居高不下,前十的熱搜榜佔了四,已經連續三個高層被拷著手銬,眾目睽睽之下從公司被帶走。同時被一塊爆出來的還有淫媒、強制陪酒傳聞,層出不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東煌娛樂這艘大船,要沉了。一些藝人趁機反告公司,試圖將自己與這艘要沉的大船撕擼開,只可惜網友不大買賬。反倒是一直安靜如雞的秦思思,得了一點好感值。“叮鈴噹啷——”床頭的手機響了。唐咪瞥了一眼,順手接了:“爸?”“蓉蓉說你有大夜戲,戲拍完了吧?”“是,爸,這麼晚,您還沒睡?”唐咪詫異了。老年人覺少,作息也規律,常常不到八點就上床睡覺了。“就是有個事吧,爸爸想來想去,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唐爸爸頓了頓,“那個昊,啊不,程總今天一大早,讓人送來五個大包裹,我們沒注意,還以為是你買的快遞,給簽了。”“五個大包裹?”唐咪鬧不明白,“裡面裝了什麼?”“拆了倆才發現,是人程,程總送的。”唐爸爸起身,掛了電話,重新發了個影片邀請過來。唐咪接通微信,那邊鏡頭一個勁地晃,影片都模糊出了重影。可就這渣到家的畫素,唐咪也愣是看清楚了:兩個大紙箱裡,堆成鼓鼓囊囊一團的,是程昊別墅裡,他專門買給她的鞋子、衣服、包包。他將它們打包,給了她。 傻子“程哥!程哥!這兒!”莉莉抬頭, 一眼就看到頂著夜場熱浪進來的男人。挺括的黑色大衣, 內裡是天空藍毛衫,仔褲, 蹬了一雙白色球鞋。很乾淨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