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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女人。”一片嗡嗡的議論聲裡,程昊神色如常地來到桌前。蔣新偉和王學意之間,特意讓出了一個座位。“哥們,坐?”蔣新偉拍拍身邊的空位,程昊搖搖頭:“一會還得回去。”“對著校長那張老牙口,您也喝得進去酒?”程昊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再繼續搭理這混人,跟王學意碰了碰杯:“cheers。”這個時尚青年微微挑眉:“怎麼今兒,沒陪我家唐妹妹去領獎?”小破化妝師哪壺不開提哪壺,蔣新偉朝他好一陣擠眉弄眼。程昊恍惚了一下,搖頭笑了:“這邊先定好了的,不能不來。”在場的,除了蔣新偉,沒有人知道,他跟唐咪分手了。王學意“哦”了一聲,程昊轉而朝其他人亮了亮杯子,“佟鑫,李佳易……”他分毫不差地叫出他們的名字:“好久不見。”“好、好久不見。”昔日情敵差距太大,臊得這幫人臉紅。想想,恨不得穿回過去,呼死那個揹著人見天喊“窮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自己。男人看男人,服氣的,往往不是人堆里長得最帥的,而是最有錢最有地位的,能力是附加值,不是絕對值;比能力更重要的,是身家,是地位。唐咪在那幾屆北城男生心目中,從來都是夜談席上第一角,是俗世夢裡心尖上的縹緲女神。而這麼一位女神,臨了卻被程昊這個徒有其表的窮小子摘走了,大部分人心裡,其實是不怎麼服氣的。甚至還有專門打賭,賭多久才能撬得動牆角的,只可惜,賭了三年,在畢業前,人才分了。分了,也畢業了。牆角是倒了,可誰也沒撬到。超跑小開沒撬到,他們也沒撬到。“幹。”“幹。”“幹。”程昊抿一口,對方喝一杯。人在社會上飄久了,嘗過階級的區別,嘗過金錢的魔力,從前怎麼都不肯不能不會彎的脊樑,就容易彎了。他抿一口,他們還得受寵若驚一番。程昊打完招呼要走,蔣新偉身邊一位穿著紅裙子的年輕女人被同伴推推搡搡地站起,紅著臉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滿上,朝他敬酒,脆生生地道:“程總!我敬你!”程昊覺得有點面熟。可他最近看誰都有點面熟。蔣新偉湊他耳朵邊:“哎,就是大學那會,追你追的最兇那個小蘋果!”……小蘋果?除了面熟外,程昊又覺得耳熟起來。記憶裡,是誰的聲音在耳邊飄蕩:“不許你跟這個臭蘋果說一句話!說一句,就不理你一天。”又是誰,在那笑:“好好好,不說。”程昊仔細地辨認了下,除了紅裙子穿得不太好看外,實在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蔣新偉知道他那臭德行。這人素來眼高於頂,除了放心裡頭一個唐小妞,來來去去那麼多狂花浪蕊,即使刮到身上,也當是風裡雨、水裡花,從來不往眼裡心裡去。這個小蘋果,人長得甜美乖巧,在當年的金融系也是一朵金花,只可惜心繫程大校草,論起來,比唐咪追得還勤還早。只可惜,人說不買賬,就不買賬,現下看,非但不買賬,恐怕連眼都沒進。狠心吶。蔣新偉一腔憐香惜玉的勁兒出來,程昊卻只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無視女孩難堪到極點的臉,點頭要走。卻聽周圍爆出一陣歡呼:“來了!來了!王學意吹起了口哨。口哨聲在耳邊徘徊,程昊下意識抬頭,眼前的超大高畫質螢幕上,內斂的黑色保姆車從內開啟,先是一雙男士皮鞋,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踏上了紅毯,緊接著,一個女人搭著他的臂彎,提起裙襬,輕輕走了出來。鎂光燈閃得人眼睛發酸。全場掌聲雷動。無數觀眾站在路邊喊:“糖糖!糖糖!”“麗妃!麗妃!”“薛薛!薛薛!”喊聲交匯在一起,轟隆隆傳入程昊的耳朵,帶走他的三魂七魄,讓他動彈不能。分手不過十來天,再見,卻恍如隔世。她穿了一席淺藍色的及地紗裙,兩塊輕薄的蕾絲貝殼緊緊裹住女主年輕的身體,面板白到晃眼,腰細得一隻手,都能握得過來。裙很薄,風一吹,層層疊疊的裙襬如花一樣綻開,程昊注意到她的左手又悄悄擰著了,她有點緊張,還有點冷。她冷的時候,總喜歡伸著,總打量別人看不出來。長直髮全部編到了腦後,露出一整張精緻的小臉。臉上的笑,很活潑很歡快,好像分手沒有給她造成一點影響。她還在跟旁邊的男人講話,相視一笑時,表情親暱得讓所有的觀眾激動歡呼。旁邊蔣新偉手掌曲成圓:“好!美呆了!”王學意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在分析那一套行頭;校友們睜大眼睛,驚歎地看著電視螢幕。他們都被震撼了。此時的唐咪,就像一個花中精靈,褪去青澀,綻放出瀲灩的芬芳,美里似乎還含著罌粟,讓人渾身起戰慄。程昊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他發現自己又有點心軟了,這很不好。果然,不看她,魔法就解除了。他邁開僵硬的雙腿,轉去衛生間,靠著外牆抽菸,最近煙癮又上來了。繚繞的煙霧裡,外界的一切,都好像失了真。酒店的這一層,都被包下來了,供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