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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在樓下看到誰了?”蔣新偉一臉神氣。程昊抽了個煙“啪嗒”點上,也不抽,就這麼看著:“誰?”繚繞的煙霧後,神情看不真切。“唐咪啊!”蔣新偉將手裡的檔案袋丟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她就站路邊,不會是來吃回頭草來了吧?說真的,我還頭一回見唐咪這樣,楚楚可憐,是個男人都得栽。老程,我可警告你,到時可別心軟,啊?”那就是一條花皮蛇。當年唐咪嫌棄程昊一窮二白的事,他蔣新偉可都瞧在眼裡,更別提後來還劈腿——女人冷血起來,可真沒男人什麼事。程昊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窗邊,從三十樓往下看,人都是一個個小黑點。小黑點來來去去,唯獨路邊槐樹下,有一個遲遲不動。“你在看她?不是吧?哥們,都這麼久了——”蔣新偉話還沒完,就見程昊若無其事地坐回原位,看上去竟然心情有點好。“你來這什麼事?”“嘿,我還不能來了——”被程昊一瞪,蔣新偉話也噎了回去,他從檔案袋抽出幾張紙遞過去:“我找專人做了個評估,這是國外關於這一塊的資料,我國無人駕駛這一塊,投資高、風險大,我不贊成。董事會那幫人,也不可能看著你把錢撒水裡。”“即使技術成熟開發成功,也很難在短期內有效推行,交規、通法、路況,前景不明朗。”程昊將資料扣了下來。不用看,都知道是老生常談。“大偉,我以為你能懂我。”“懂,怎麼不懂?赤子之心嘛。當初你跟唐咪在一塊時,就對這塊感興趣,但你也要看看現實——董事會不會透過的。”“所以我打算以私人名義投資。”蔣新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瘋了?專案要是失敗,你的資產會一夜之間打水漂!”“沒了再賺就是。”程昊聲音很淡,聽耳朵裡,就帶了點桀驁和任性。蔣新偉苦笑:“當年唐咪一句嫌開車麻煩,你就惦念了這麼多年?”“跟她沒關係。”程昊將菸蒂攆熄,看向窗外,豁亮的陽光大片地灑進來,他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是我想做。”————天有點熱,太陽很烈。唐咪撐著傘,退到了樹蔭裡,心裡祈禱著出門抹的防曬夠給力,人卻一動不動地在樹下等。來來去去的行人經過,總忍不住朝她看一眼。青翠的綠意下,穿著白裙的女人就像刮過的格外清新的一點風,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整個人挺成了一彎倔強的小樹,偏還帶了點楚楚的風情。前臺已經忍不住出來跑了好幾趟了,等到下午,看到那女人還不吃不喝地站在那,心裡不由得有點可憐她。孫特助剛才說“查無此人,不必再來”時,這女人臉色慘白得就像鬼,讓她們這些同性都忍不住心生憐意。尤其看她從早上等到下午,不吃飯不喝水,整個人像是被曬蔫了的小白菜,實在是……臉圓圓的前臺出門給她遞了瓶水。唐咪笑著道謝,搖頭拒絕了。喝了水就得跑廁所,萬一錯過……何況,她等了一天,不能在這時功虧一簣。唐咪知道,曬了一天,她現在的形象恐怕不如出門前光鮮。她偷偷用手機的鏡面照了下臉。頭髮被風吹得有點亂,嘴唇乾裂起皮,沒吃飯,氣色也不是太好。可這恰恰是她想要的。帶點柔弱的堅強,才更能惹起旁人的憐惜,包括男人。萬年的老妖千年的狐,唐咪太知道男人的心思了。像書裡那樣一直折騰女主,是最愚蠢的行為,除了會將她往男主身上推,順便顯得自己面目猙獰外,沒有任何好處。對付男人,必須得打直球;只要掌握他的心,他自會為你衝鋒陷陣。到下午三點時,唐咪還接到了一通電話。李蓉打來的。“唐叔叔現在在看守所,律師在跟警察交涉,我們交了錢,可以取保候審。”“到底怎麼回事?”“他之前的老客戶介紹了個大單,十萬件的代加工,付了定金,唐叔叔剛把單做完,那人卻不見了。叔叔沒辦法,找渠道分銷一部分,想抵點損失,誰知道才分銷了一部分,就被警察半夜帶著抄了倉庫。那十萬的貨,全是大牌仿貨,超a!”唐咪窒了窒。現在市場抓得嚴,前陣子才抓了個生產名牌包包的老闆,聽說要坐十幾年牢。“我爸事前知道嗎?”“唐叔叔不知道,他是被人坑了,籤合同時對方隱瞞了關鍵資訊,又因為是老客戶介紹,才沒堤防。那人現在跑路了,可苦了唐叔叔。十萬件仿貨,還自己銷了一部分,鐵板釘釘的罪。”“對方肯和解?”“肯。對方不告,警方那再通通路子,應該沒什麼問題。現在關鍵是對方獅子大開口,和解金要兩千萬,就三天,多一天都不成。不然就得告,律師說雖然可以以不知情罪辯護,但贏面很低,起碼五年的牢。服裝廠也不可能開下去了。”真是飛來橫禍。“兩千萬,我來想法子。”“別告訴我,你要賣房子?!”唐爸爸的廠封了,現金流也全投到了那五十萬貨裡,家裡除了石關那兩套房,估估產值至多八百萬,要立刻脫手,價還得往下壓。最值錢的,還是唐咪現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