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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玩心起。蹬著短腿就上前,跟划船的師傅說了些話——叫他往右邊拐點,再行快一些。划船師傅是個靠譜的,趕上大胖娃之前,靠近了那個搗衣服的姑娘。小屁孩手裡出汗,捏著那枝杏花,眼看著離那姑娘越發近,他越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覺得時機差不多,剛打算舉手,把杏花插進人家胸前的衣服裡,就覺眼前一變。他手裡的杏花一下子就被人奪了去。小孩抬頭,就見眼前的男孩在春日裡,彷彿帶著光。徐禾笑出一口白牙,將花在手裡掂了掂,跟髒小孩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頭,同旁邊搗衣服的女子笑道,“姐姐,我送你束花,你要伐?”搗衣女子一愣,清水芙蓉般的臉上揚起笑容,被這小娃娃逗樂了,“好呀。”徐禾伸出手,將花拋了起來。女子乾淨利落地抬手接下,她背後是葳蕤的榕樹,金色的光一點一點自葉縫落下,女子素色布衣,但容貌清麗,一笑也是風華,浸潤了整個春天的柔軟。她打趣道,“現在的小娃娃都那麼會哄人了麼?”徐禾嘿嘿笑。大胖娃則是被氣得不行,“徐禾,又是你!!”徐禾說:“是啊,又是我,好巧哦。”大胖娃張牙舞爪,恨不得撲上來和徐禾打一頓。徐禾嫌棄地往後退了退:“你別過來,你那麼胖,過來我這船鐵定就沉了。”居然敢說他胖:“我呸!”呸完了後大胖娃還是氣不過,隨手拿起一堆剩下的花,就直接砸向了徐禾的腦門。徐禾猝不及防,被杏花砸了滿臉,花瓣紛落,而花粉太刺鼻,他打了好幾個噴嚏。大胖娃手叉腰大笑。你幼不幼稚啊——徐禾一臉臥槽地把頭上的花瓣都拿了下來,忽然心生一念,想到了擺脫書墨的辦法。他佯裝憤怒道:“我要給你點顏色看看。”大胖娃欺軟怕硬那麼多年了,一時被他的表情唬住,面色發虛:“你要幹什麼。”船已快行至橋下,徐禾趁著船公不留意的時候跳起來——從他的船上蹦到了大胖娃的船上。突增的重量讓船身不斷搖晃,大胖娃被嚇了一跳,嚷著:“你快滾!我這船要倒了!”徐禾笑嘻嘻:“倒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倒。”他說一落地,突然就聽上方傳來了咔咔咔的聲音——石屑嘩啦啦落下,落到了他的頭髮上。……???徐禾和大胖娃同時眼睛瞪大。橋上人仰馬翻,蔬果掉了一地,撲騰撲騰滾進了水裡。各種尖叫聲響起,人群慌恐不安。與此同時,石屑也變得越來越多,甚至嘔石塊一點一點落下,砸得人生疼。大胖娃嚇都要嚇尿了,顫抖著聲音:“發發發、發生了什麼。”徐禾低頭,拍掉頭上的石屑,一臉無語,運氣真他媽差:“發生了什麼你心裡沒點數麼。”船沒倒,這橋先倒了。大胖娃的船公一見橋塌,嚇得臉色發白,丟下船槳就進水裡遊著走了。剩下他們三個小屁孩在船上驚慌失措。徐禾今日的運氣是真的不好,他如果在自己原來的船上,保不準能逃走,但大胖娃的船行到了橋的中央,前進不是,後退也不是,旁邊的石頭越落越大,等下橋就要從中間裂開也不一定。大胖娃用袖子抹著眼淚哇哇大哭了起來,“嗚嗚嗚,我叫你別過來你非要過來,這下子我要死在這裡了——掃把星,見到你就沒好事。”徐禾一腳踹開他,從船上取出長篙,“你再哭我就把你丟下去。”大胖娃吸了吸鼻涕後,哭得更兇了:“你丟啊你丟啊,反正也是死了。”徐禾:“……丟雷老母哦。”徐禾用長篙把船往橋的邊上撐,他人小力氣也小,撐的很吃力。撐到一半,突然旁邊有人怯怯地道:“讓我來吧。”徐禾一愣,這小屁孩不說話,他都快忘記他的存在了。髒小孩的力氣比徐禾大很多,長篙一抽一進,船就已經靠橋的邊緣了。恰這時,橋從中間塌了下去。鋪天蓋地的灰塵、碎屑、石塊,落入水中,咔咔咔的聲音震耳欲聾,這座京城屹立了幾百年的老石橋,在今日,從中間傾頹。徐禾雖表面穩如老狗,但內心還是慌得一批,他隱約感覺後背有一塊大石頭咚隆而下,但突然身體被人往前一撞,電光火石之間,落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徐禾他們躲在了橋的角落裡,廢墟里唯一的安全地帶,等待救援。傾倒的橋把所有陽光都遮住了,黑暗裡,空氣混濁,隱約有血的味道,大胖娃的哭聲一直不斷。徐禾無語:“你怎麼那麼多眼淚,水做的啊。”大胖娃鼻涕、眼淚都流進嘴裡:“不要你管。”徐禾嘖了一聲:“沒出息。”他被這麼一驚一嚇身體也有些虛,但這種時候,過於安靜會讓他更難受,於是徐禾就找問題:“大胖娃你叫什麼名字。”大胖娃是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大胖娃說的是自己,大胖娃哭得更傷心了:“我不叫大胖娃。”徐禾:“是呀,我知道啊,我就是在問你叫什麼。”大胖娃抽抽搭搭:“我叫顧惜歡。”徐禾:“……你說你叫啥?”“顧惜歡!”徐禾樂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