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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轉身開門出去。房間內徹底恢復安靜，和薇眼睛轉了一圈，半分鐘後，她才輕聲道謝：“今天謝謝晏總。”晏淮就坐在她的床邊。兩人距離不遠不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菸味道，和薇覺得自己不能做賊心虛，於是抬眼，故作淡定地看向他。男人眼睫垂了幾秒，再掀起看她的時候，嘴角勾起了半分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問：“怎麼謝？” 他問，怎麼謝。和薇還沒忘記自己現在是虐文小說的女主，根據狗血言情小說的套路，她要錢沒錢，要命不給，接下來晏淮的臺詞很可能會是——“既然你不知道怎麼謝我，那就用你的身體來償還。”和薇毫不懷疑這個作者會寫出這種臺詞。據系統所說，《前妻在上》這本小說並不是十年前的古早言情小說，而恰恰是最近甜文當道，作者為了報復社會才創造出來的產物。既然是報復社會，那肯定不能光是說說而已。書裡幾乎每個女性角色都對她有敵意，至於男性角色，大多數禿頂啤酒肚都想包養她。配角數量眾多，和薇前九次都死在了配角上。九次加起來的時長不足三個月，還沒上次一次的時間長。這種不知道劇情發展的穿書就好比掃雷遊戲，區別就在於掃雷起碼還有規律可尋，但是這本小說的劇情完全胡來。你以為這個慈祥的老奶奶在你下雨時給你遞了把傘，是因為看不過女孩子淋雨？其實她是想在你接傘的時候摔倒在地，俗稱碰瓷兒。如此不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的小說，處處都是陷阱。和薇死了這麼多次，基本摸清了套路，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她現在都信不過。尤其眼前這隻披著正人君子外皮的狼。和薇眼神晃了下，想抓緊點東西緩解緊張，但又怕太引人注意，只得扯唇笑了下，裝作什麼都沒聽明白的樣子問了句：“那改天請晏總吃飯，您看行嗎？”想來想去，似乎也就這個方案可行。算不得親密，也不算敷衍。晏淮沒看她。他視線微低著，注意到和薇手指無意識收緊，然後又很快鬆開。她在緊張。她在他面前的時候，一直都很緊張。他還能吃了她不成？這間診所的房間不大，只放了兩張窄窄的單人床，還有一把椅子。大概也就十來平米。和薇身上有酒味，還有她頭髮上洗髮水的香味，混在一起飄過來，似乎把空氣都一寸寸染了香。晏淮今天沒喝酒，但是他這會兒突然有點不大清醒。他抬眼，盯著和薇微抿的唇看了兩秒，然後移開，“不用。”和薇嘴角小幅度地揚了下。晏淮：“……”她看起來好像還鬆了口氣。晏淮心裡反倒被一口氣給堵住了，不太順暢。他扯了下唇，“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和薇小心翼翼地看他，這次倒是答得痛快：“什麼問題？”她眼眸晶亮，被雪白的面板一襯，越發的細緻漂亮。晏淮喉結微動。他想問的問題不少。比如和薇為什麼會怕他。再比如，和薇有沒有和晏辰上過床。再再比如，上過的話，又上過了幾次。但是這些問題只是在他腦海裡轉瞬即逝，還沒到嘴邊就慘遭夭折。和薇本來就怕他，這種問題現在要是問出去，她估計要以為他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的的確確跟“好人”這兩個字沾不著邊。晏淮不是有耐心的人，但是對待和薇，他耐心出乎意料的足。靜了兩秒，他才單身撐在和薇身側的床上，上半身前傾微微湊近了些，“你喜歡晏辰嗎？”和薇一愣。男人聲音低，而且輕，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麼純潔的問題……真的是這個狗男人問出來的嗎？和薇覺得不是自己腦子壞了，就是晏淮腦子壞了。她抿了下嘴，然後用力咬了口口水，思考幾秒，拖著調子“嗯”了一聲，模稜兩可的回答。但是晏淮當成了肯定句。他眼底漸漸涼下來，唇角繃直，眯著眼睛看她一眼：“有多喜歡？”和薇低下頭，嘴角動了下。下一秒，就在晏淮以為她要回答的時候，她小聲說了句：“你說了只問一個問題的。”“……”很好，非常好。晏淮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受虐傾向，和薇這句話一出來，他心裡堵了半晌的氣反倒一下子順了出來。只不過這一處的氣出來了，某一處的火又升騰而出。晏淮沒再看和薇，直接起身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診所阿姨剛好這時候推門進來，她手裡拎了個袋子，裡頭撞了一盒消炎藥膏和一盒止疼藥。“小和啊，這幾天記得按時上藥，不要多走動，實在疼了就吃一粒止疼藥，”她把藥遞過來，“你這身體也真的太弱了，光這一個月都生了多少次病了啊？”晏淮腳步一頓。他沒轉身，只偏頭看了她一眼。和薇身上的大衣脫下放在了一邊，襯衣是雪紡的，垂感很好，下襬掖進了褲子裡，更顯得腰肢纖細。像是一折就斷。很奇怪，她的穿著規矩的甚至算得上嚴實，但是晏淮偏偏就有些受不住。只不過，受不了也得受。晏淮從口袋裡拿出煙盒抽了支菸出來，然後轉身，走出診所大門的時候，他半低著頭把煙點燃。程琰正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