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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先提起的?”他不甘地反擊我。林黛玉是水做的女子,一生有流不完的淚;我哥則是水做的男子,一生太過柔情。我哥是不是應該投女胎,卻陰差陽錯投了男胎。第二年春天,sars席捲整片大地,引起恐慌,人人自危,走到街上去,到處是瀰漫著消毒液的味道兒,每個行人都行色匆匆,面帶口罩。三月底,上級單位下達命令強烈要求全市中小學、高等院校全部封校。因此,我被迫住校,一住便是兩個多月,住校期間我對我哥的思念如潮水一樣湧上來退下去再洶湧地湧上來,真是“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我隱約感覺到自己對他的依賴和感情不再從前那般單純。想見不能見的折磨,我快要相思成疾。我哥實習的單位並沒有因為sars而停工,他仍然要每天按時按點擠公交上下班,對他的安全我成天憂心忡忡愁眉不展。直到快期末考的時候,學校終於解封,我馬不停蹄地趕著回家去,去見那個讓我思念如狂的人。“咚咚咚”我敲門,開門的是他,我一把將他攔腰抱緊,頭埋在他的心口裡,撒嬌道:“哥,我想死你了”。6月初,我哥和晉朝要返回學校準備畢業設計、畢業論文和答辯參加畢業晚會等一系列的畢業事情 。“終於能休息了,再也不用沒日沒夜地給周扒皮賣血賣命。”晉朝笑嘻嘻地如是說。雖然不用上班,但一個月裡他們也忙得成天不見人影。7月,我哥畢業。同時,他也是個幸運兒,因為實習的單位與他簽了轉正合同。8月,晉朝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是一家外資企業。暑假裡,為了讓我哥每天下班回家不再勞累,我開始學著做飯。“哥,你快嚐嚐,我今天新學會的魚香肉絲味道怎麼樣?”“哥,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啊。”“哥,我的手藝沒你好,你將就著多吃幾口,好不好?”“哥,咋們今天吃火鍋好不好?”“哥,我想做飯給你吃,一輩子。”……我做飯都先問問我哥想要吃什麼。因此,惹得晉朝一個勁兒的冒酸醋,常常挑我毛病,一會兒說這個菜還是生的,一會兒又說那道菜鹽放太多了。“姓晉的,你要敢再多說一個字,立馬給我放筷子,挑三揀四的,有本事你別吃啊,都留給我哥吃。知道你有錢,你出去吃大餐啊。”我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呢。“平思,你瞧瞧,這沒規沒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你一手教出來的呢。”晉朝又搬出我哥來壓我,“我那啥也不是說你的手藝不咋的,只是……咱們是一家人不是?你做飯做菜的時候也可以順帶問問我喜歡吃什麼啊,盡都問你哥,難道我不是你哥嗎?”說到最後晉某人居然裝起了委屈來。“那請問,晉哥哥您明兒個早餐想吃什麼?小的給您做,包您滿意,昂。”我陰笑著問他。“算了,我還是去單位吃早餐得了,管不住你做的早餐裡有瀉藥什麼的。”“我……晉朝你真是把人好心都當成了驢肝肺了!”我向我哥挪了過去,抱著他的脖子訴冤屈:“哥,你瞧瞧,這都什麼人吶,我好飯好菜的伺候他,他居然欺負我。”“晉朝,你說得過分了,還不快點道歉,跟安傾說對不起。”“來來來,安傾少爺,小的在這兒跟您賠不是,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將軍額上能跑馬,別跟小的一般見識,”晉朝把我拉起來,看似正正經經地彎腰鞠躬抱拳作揖賠禮道歉。“哼,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好了,吃飯,家裡有你們兩個活寶,真是吃飯也不得安寧。”我和晉朝沒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吵著吵著覺出有一種“家”的味道兒。這兩個月裡,我哥曾幾次帶過另一個人回家來吃飯。這個人是他大學的同班同學,和他一起被安排在同一家單位實習。我哥不似晉朝,走哪兒都能自來熟,一天不到就能和別人稱兄道弟。我哥話不多,朋友也沒幾個,我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平時也沒怎麼聽到他提起別人,更沒見過他把除晉朝以外的人帶回來,我哥每次帶他那朋友回來吃飯之前,都會打家裡的座機回來叫我多做點飯菜。那朋友叫尚書,就是本市人,家裡殷實,父母都從商,他是個正宗的富二代。不過,從他的言行舉止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他是個富二代,全身上下完全見不著也聞不到那大富人家的紈絝味兒,倒像是個家道中落的落魄少爺。畢業後,他不需要找工作,只管回家去子承父業。第一次聽到他名字的時候,我噴了一嘴的飯,因為學過一年的歷史,知道在古代都很重視“士農工商”的階級地位,便打趣他:“古代的時候都比較重視‘士農工商’的階級貴賤之分,你父母他們肯定是想讓你刻苦求學,一朝金榜題名,平步青雲,從此光宗耀祖。‘尚書大人’好威風的官銜啊。”“還是安傾腦袋轉得快,我和你同窗四年,竟不知還可以這麼打趣你,‘尚書大人’。”我哥難得不正經一回,跟著一起打趣尚書的名字。“哥,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