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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顧不上姑蘇人本有的矜持,大笑追著捶打尚書:“誰叫你出的騷主意,嚇死我了。”為了懲罰尚書,決定讓他請客玩碰碰車。四人分兩組,我哥和我一組,尚書和古文一組。車場寬大平整,裡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玩各的,玩的不亦樂乎。我哥和我都不會開車,開個碰碰車也遠不如尚書嫻熟。玩得頭腦發熱,尚書沒個輕重的一腳“油門”一轟,直把我們的車撞出好遠,隨著慣性我哥和我被撞得搖搖晃晃,車子翻了,我的左腿腹在車身的犄角上蹭破褲子,腿也被刮出幾條血路子,真疼。尚書揹著負罪感任聽差遣,一路把我背到家。我哥一進屋就去找電視櫃抽屜裡的醫藥箱,拿出酒精、棉籤、雲南白藥和紗布,剪開我的褲子布面,給我清洗傷口上藥,處理後,又把我扶回房間去重新換條幹淨的褲子。一直不停地問我疼不疼,那細心體貼只管讓我心裡軟成一片,一時間竟有點感激尚書了。“感謝了啊。”我對尚書說。這時候我哥不在,他去樓下扔我破了的褲子。尚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瞬間就會意,大笑:“不客氣不客氣。”古文這時候也進我房間來,問:“笑什麼呢?”“秘密,”我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小心機,”古文是知道關於到我哥的,“安傾因禍得福,平思……”我看到我哥已經回來了,立馬假裝咳一聲,示意他別再說了。“安傾,我帶你去醫院打一針破傷風,這麼大幾條血口子,感染了可就麻煩了。”我哥語氣滿含不放心,一回來,進到我房間,拿著我的外套就要來扶我,又跟尚書說:“尚書,你先下樓去攔輛計程車,去社群醫院。”“哥,這用不著吧?”“那碰碰車犄角是生了鏽的。”他堅持。“我去攔車,車費、醫藥費我出,權當我的賠禮道歉。”尚書一溜煙就跑出去了。尚書掏錢付車費、醫藥費,我哥還真沒阻攔,拿好開好的消炎藥扶起我就走。打車回到家,古文在樓上聽到我們的聲音,開門迎了出來。我哥給我倒水,尚書給我遞藥,我還真是成了老佛爺了。“叫你沒個輕重,這下子可好了,從被人伺候的大少爺變成伺候人的奴才了。”古文在邊兒上嘲笑尚書,“怪不得溫清遲遲不過門,你這做事一上頭,指不定鬧出事兒來的人,誰敢託付終生於你。”我哥和我聽得笑著連連贊同。“嘿,你們這也賊損了吧,人家哪兒疼你們就往哪兒戳。”“古文說的可是事實。”我哥接道。一時笑聲更甚,笑過後,各忙各的。我哥回房間換衣服,古文出去接電話,尚書拿手機不知道在翻什麼看,我歪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誰不想給自己喜歡的人一個名分,只是溫清……她還不想結婚,她有她的原因。”尚書突然正經地說,我轉過頭去看到他一臉苦楚和悵然。這時候我哥從房間出來了,古文也接完電話進來。尚書說的話,是個很嚴肅的話題,我們三人都沒接話。“曾幾次跟她說過結婚的事情,可她……沒辦法,我只能等,一直等,等到她願意結的時候,如果一輩子她都不願意,那就這樣一輩子,我也等。”關於溫清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一些,當年他們還在上大學,那時候溫清雙十年華,少女懷春,情竇初開卻遇人不淑,畢業後,那男的前一天剛跟她訂婚,後一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憐她被騙盡感情和錢財,一度想不開。後來尚書認識她,追她一年才得到她“試試看吧”的不確定回應。後來,老天猶憐,兩人終於兩情相悅。一直不結婚,看來是溫清還一直走不出心裡的那道傷。初五,古文回蘇州城是下午七點的火車。中午,我們再一次為其踐行。席間他說:“最後一個學期了,等研究生畢業我就回來這裡找你們,你們也就不用給我再踐行了只管接風洗塵就對了,到時候在這兒工作謀生,將來找個媳婦兒成家立業,反正我家不止我一個男孩兒,還有我哥留在蘇州,我爸說‘男兒志在四方’。”下午六點半,古文走進候車廳,跟我們揮揮手,算是暫時的告別。原本曾經好的無話不說的四朋友,現在少了晉朝,只剩下他們三人,跟打麻將似的三缺一,我就自動替補上來。送走古文,回程的路上,尚書揹著我哥,悄悄對我說:“你這替補上來,再湊成一桌,我保證這輩子這桌子“麻將”是不用再擔心缺角兒了。”春節過後,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該打理家業的打理家業。一切照舊,一切正常,一轉眼就又過去幾個月。四月底,“高考倒計時xx天”大寫特寫加粗的寫成黑板報,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們最後的衝刺到了,人生的轉折點要來了。真的是人生的轉折點來了……消失了大半年的晉朝出現了。我從房間出來上衛生間,我哥的手機震了一下,我走過去拿起來看,“一條未讀的訊息”。這個時候的手機還是功能機,不像現在的智慧機那樣不用點開,就能在螢幕上看清訊息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