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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的他又翻閱了謝陽留與他三行言辭,謝陽掛念的人不多,但最後的絕筆卻誰都沒提。他揣測不出其中意味,是因為愧疚怕麻煩他?還是覺得無言勝有言吃定了他?千思萬慮之後,他也未曾想過,興許是怕掛念的人裡也有一個他。最終,傅長書應允禁軍調動。他還是覺得亓御與他殊途同歸,錦王此舉成便挽救皇室威統,不成也有亓御善後。如果說戰場只是亓御等這樣能夠持刀衛國的地方,那持筆的書生是否就報國欲死無戰場?非也,天下之大,豈會辜負一寸丹心。春闈舉事來的突然,會試場地被一群身著不同色衣的書生圍的水洩不通。裡面的人望不見外面,外面的人望不見裡面。興許是上面的意思,維持考場秩序的官員兵士皆不上心。會試不得不由此往後延退,至於何時能繼續,當天在場的官員都不敢一口應答。佚名曰,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君子。小人還能與其玩點陰私論句歪理,但試試與君子掰扯掰扯,三句就能給你定下各種古今人神公憤的罪名,且能給列舉的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長又臭,你還需一臉慚愧受教了。博山香院的學子是此類君子的典範,金風廬學子則是煽風點火點燃公憤的好手。君子與小人可謂並駕齊驅,駢頭髮難。傻眼的不只是諸曹尸位素餐的考官,還有一眾自視甚高的高門子弟。要知道這些人平日裡可都是捧著他們走的,為得他們一眼高看那是擠得頭破血流。更勁爆的讓人掉了下巴的是,以章臺樓之類風月場所也摻和了一腳。那些極其有名的頭名花君竟揚言參考,一日不允,便堵門一日。一整日吵吵鬧鬧洋洋灑灑的度過了。葉喚真再次見傅長畫是在章臺樓,是時章臺樓走水,大火綿延吞噬著整座華貴雕樑畫柱的樓宇,而逃生的大門卻是被人緊緊鎖上。葉喚真與蘇見機等手下錘砸閣窗,才發現四周被人鐵板封死。葉喚真暗自懊惱,章臺樓是盧氏產業,他千防萬防還是被盧氏算計到如斯地步。為了平復現下紛亂,盧氏選擇了同亓御一樣的謀劃,直接火葬整個章臺樓。如此一來少了添亂的人,更是威懾了所有舉事的金風廬學子。人驚四散,整個章臺樓充斥著死亡的恐怖,一半慌張一半詭靜。葉喚真喘著粗氣坐在大堂正中央的樓階上,看著一眾捂著口鼻還在尋求生路的清倌。他明白章臺樓附近必是被盧氏重兵埋伏,即便這些人逃出去,也會被伏殺。阿蕭靜默的坐在他身畔,突兀問道:“高明王府遠在煙花揚州,王爺何必摻和這些事?”“就是因為在揚州,所以才知道你們過得如何。”他眸光微微閃爍,繼續道:“高明王府是借永貞王府起勢,仔細算來也不算光明發跡。”出身不高,發跡史也不甚光明,雖說是替當年的新君謝陽剷除了永貞王府,背後捅永貞王府一刀至今也還令那些自詡尊貴高門後背發涼。總覺得高明王府出來的人不是什麼正經人,煙花揚州就更出不來什麼溫良恭讓的端正之人。傅老太爺的對葉喚真的看法本就如此不堪,出了傅長畫給流連風月高明王當親衛之事,便更加瞧不起他了。書香門 臺樓一把大火自焚的同時,金風廬亦是烽火連天。火光映襯著謝陵的面容,兩道黛眉微擰,眉心銳氣十足。禁軍還沒到?尹沉水與孫思清極其手下忙於應付流火中兇徒,無暇顧及滔天火勢。叱吒的火聲裡熊熊烈火吞噬著能工巧匠們建築的書廬,瀚海書林與昔時光景皆付之一炬。火光搖曳中,青年駐足靜視著他們曾經的一切不復存在、灰飛煙滅。這把火焚燒了多少典籍與多少樑柱,謝陵不清楚。但是金風廬與眾多學子似海如林的舊情,是徹底燒成灰了,連風都不需要藉助,就能消失不見。鐵血手腕對於戰爭的效果也許會十分給力,但是對於一群講究香火情、同窗情、師生情等等的書生,懷柔政策才是最有效的。然而,高高在上慣的世家是無法擺低姿態去迎合長期身份低微於自己寒門。以致於暴動發生之時第一反應就是血腥鎮壓。禁軍與官府衙役浩浩蕩蕩而來,黑衣兇徒見狀一番掙扎不過,最終選擇撤離。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來不及躲避的書生橫死刀下,焦土混合鮮血,泥濘不堪的同時也澆息了不少火星。禁軍盔甲撞擊聲與眾人腳踩焦土吱呀作響交織成一首沉重的亡曲,縈繞在生者的腦海久久揮之不去。“博山香院可也會出事?”尹沉水目之所及皆是焦黑。“傅家還不至於此。”謝陵搖搖頭。傅家二子與主家不同心,接受博山香院的傅長畫還不至於要濫殺無辜。思來想去謝陵還是決定去一趟博山香院,以防不測。博山香院沒有遭人火燒,但寂靜程度卻令人汗毛直立,莫名生出恐慌忐忑。一見狀,謝陵想也不想便衝進院子,一道雪白的光從其眼前滑動,他來不及過去只能粗暴的抽出勝邪,灌注全身之力扔擲出寶劍。兩把利器相擊,擦出零星花火。藉著微弱火光,謝陵瞧見那舉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