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2 頁)
他嘆氣,心室處如針扎刀割的疼痛,疼的他險些站不住腳,只能堪堪扶住亭柱穩住身子。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因為傷口心疼,還是因為扶荷、季邚或是皇兄心疼。他淡淡道:“擱著罷。”而後,他看著神情掩不住失落的扶荷,她顧盼生輝的眉目裡氤氳著滾燙的水霧,看不清晶亮眸子裡倒映的他。無論她怎麼用心怎麼做,他都是神色清淡不多看一眼。扶荷福神意欲離去,卻被他叫住。驚喜萬分的扶荷回頭看向他,他卻道:“告訴扶延,讓扶若來——今夜就讓扶若來侍寢。”“謝陶!”扶荷的三哥扶昊不可置信的站在亭臺下怒視著亭臺上風神玉秀的男子。他妹妹還不夠用心嗎?偏生謝陶這個命短的怎麼也看不上他妹妹。“就算你是王爺!也是個短命鬼!扶荷哪裡配不上你了?!你竟然不要扶荷要扶若那個低賤的庶出!”啪的一聲扶昊被扶旬一掌扇道在地,扶旬跪在地上,請罪道:“微臣三弟口不擇言,是微臣與父親大人的疏忽,還請昳王殿下恕罪。”扶荷同扶旬以及癱坐在地上的扶昊跪在謝陶的下方,謝陶就這麼靜靜地俯視扶家三子女。良久才道:“本王剛才的話扶旬你應當是聽見的,本王便不再贅言重複了。照做執行。”扶旬暗暗握著扶荷的手,厲目瞪了扶昊不準其再多言。扶家三子女走後,謝陶捂著心臟之處一陣鑽心絞痛。他強撐著扶荷消失在視野中,終於可以放心的倒下卻有人由後託扶住了他。這人與扶旬、扶昊相貌有幾分相似,是扶延的四子扶昃——一直以來為他治病療養的人。“殿下以為在救贖他人,卻未曾想過他人的生究竟是怎樣的生。”“那也比真的死了或是生不如死的好。”“於微臣的姐姐而言——扶荷而言,殿下生姐姐生,殿下亡姐姐亡。”謝陶任由扶昃診脈施針,痛楚減輕的時候他總是想放縱自己去擁抱扶荷,對扶荷笑。可他知道只是痛楚減輕而已,生命的長度並沒有拉長。 不痛?我再動一下?殿下還記得跟微臣說過的話麼?生本不苦,所謂佛家八苦全是庸人自擾之。殿下這般,不也是自求苦惱。”扶昃知道昳王是怕扶荷在自己死後帶著他的子嗣活的艱難,扶荷還年輕不應該為了一場政治博弈而辜負花季一樣的韶光。他也捨不得扶荷受生死別離孤苦,倘若早一點再早一點遇見扶荷,他無論如何也要避過那一劍或者乾脆就死在那一劍下。“本王寧願求苦。”他這一生連累了太多人了,因為任性累的大皇兄因他為扶家所鉗制,因為任性累的季陵為他遠赴漠北活在不見天日中。他不能再任性累的扶荷一生寡獨悽苦。也不知扶昃用了什麼方法,謝陶只覺得某處陣痛頓時頭腦清楚。身子一向軟憊遲鈍的他覺著此刻自己不像個有心疾的人,他覺著自己真實的活著。扶昃起身收拾了自己的銀針,他提醒昳王道:“殿下莫不是忘了一句話,情之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殿下的謀算不太英明。”以扶荷的性子,扶昃的話確實驚動了謝陶那顆殘缺的心臟。亓儀坐鎮西大營迎來帝師崔故,按輩分算崔故算亓儀叔父。崔故上了年紀卻是精神矍鑠的很,尤其看到亓儀後恨不得抄起軍營裡的□□做燒火棍用——一頓痛打亓儀。當年就是亓儀這個賊精的後輩將皇帝謝陽隱瞞了身份送給他做學生,累的他不得不為了自己唯一的學生摻和朝廷那淌渾水,如今是徹底陷在裡面出不得了。亓儀客氣的笑臉相迎崔故這位被他坑成帝師的長輩,他道:“崔帝師莫氣。”崔故瞥了眼亓儀,沒好氣道:“你倒是心狠!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沒放過。”亓御做了南衙北衙的禁軍統領看著風光,卻也是集中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矚目,換而言之集中了所有人的火力。陪笑的亓儀沒有半分慚愧,崔故腹誹虧得亓儀養了能幹的兒子,換個人做亓儀的兒子真要應了九哀二字——悲哀至極!“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亓儀囫圇的回了句。崔故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亓儀此舉是給那位養在扶家的王爺爭取時間——早日誕育皇帝的繼位人。崔故不禁哀嘆,謝家男兒命薄如紙——個個不得長命無絕衰。“老夫可是知曉扶家那位身子骨比起聖上,也沒有緩和到哪裡去。若是子嗣難得,就不得不考慮那位了。”那位指的是被皇帝留了一命的謝祁。崔故說出了下下策,瞬息萬變的時候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這個時候不得考慮到所有情況。神情不甚贊同的亓儀搖搖頭道:“二皇子不是先帝子嗣,不可。”崔故一怔,原來如此——難怪皇帝一個也不願放過。得,又堵了一條路,又得要想其他的路子。最終還是亓儀開了口,他道:“實在不行,便讓那位暫代昳王,待日後……”話還沒說完亓儀如陣風閃了出去,再進來時手裡拎著個人。亓儀並沒有看那人是誰,竊聽者死!崔故慌忙喊停亓儀,他抖著手道:“這是你外甥宇文小子!”宇文嶔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