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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逢心下鎮定,這水主子早就摸清了。 銀面紫衣一連數日,宇文嶔下落不明。而,林碩卻是帶著大批火器上門,出手極其闊綽之餘,更是咄咄逼人的向宇文豈討要宇文嶔。宇文嶔消失的離奇古怪,多方打探尋找,皆是無果而終。一想到尚在高廟燒香的阿母與阿父大人,宇文豈便惶惶不可終日,焦頭爛額。鮮卑貴族不似中原鐘鳴鼎食之家,如何爭兇鬥狠,都沒有揮刀向自家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胞兄弟的慣例。這也是宇文豈能僭越嫡長兄宇文岸做宇文部這一代當家人,且能讓宇文部上下心服口服的重要原因。宇文部老一輩們酷愛燒香禮佛,許是因為年輕時候殺業太盛,也許是為子嗣後裔積福。總之,宇文豈心知肚明三弟宇文嶔縱犯了什麼混,跟林碩何等廝混,也都不能讓宇文嶔在他手裡出事!宇文家三兄弟捎帶著亓御齊聚一堂,宇文豈等人漫天撒網似的派出的探子,終於有訊息反饋回來了。“三弟…在慕容矢手裡。”宇文豈慎重的將手裡的暗報傳給宇文岸,未有動靜的牙床,卻好像在切齒的咀嚼鏗鏘鋼鐵。宇文岸久久陷在紙張文字裡,難以自拔。這暗報可疑之處實在是多,單就宇文部與慕容部如此危急膠著的關頭,斗的翻天地覆之時,宇文豈怎麼可能讓慕容部的人到自己的地盤上劫走三弟!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敞亮的擺給眾人。然,攸關宇文嶔性命,不得不慎之又慎。此刻此間,宇文豈恍若先前被他逼迫著,心甘情願的跳進捕獸陷井的林碩,明知山有虎,卻不得不與虎謀皮。“二弟,三弟到底是阿母與阿父的兒子,三弟與林參軍之事,說到底是咱們一脈的家事,父母未出言定論,部里長老們如何言論,都是無用閒話。”宇文岸對於三弟性命交關之事,態度鮮明,“無論如何,父母大人未歸,哪怕此事是有幕後黑手推動,也不能置三弟性命不顧。”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而歸來的宇文歲疲憊之態未去,卻仍是精神矍鑠的點著頭,“三哥不能出事,不管三哥究竟是否在慕容矢手裡,我們都要與慕容矢正面交手一遭。”宇文豈神色肅穆,認同二位兄弟之言之餘,還是衝亓御言道:“亓御表弟覺得三弟是否真的在慕容矢手裡?”亓御平靜如水,只是坦然應答:“宇文部與慕容部相爭,慕容部嫌疑最大,但也不排除突厥坐山觀虎鬥,等漁翁之利的可能。”對於宇文豈多番試探,亓御見怪不怪。畢竟他是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設計宇文豈。宇文豈若是想不到這層,或是輕易打消猜忌,也不能把慕容部逼得連自證清白的法子也沒有,任由他髒水潑面。幸得宇文豈對於敵人手段狠辣決絕,絲毫不給慕容部在他那裡開口的機會,這才使得他順風順水的攪混鮮卑、突厥兩灘水。————————————慕容矢得到宇文豈三弟失蹤後,礙於慕容部處於劣勢地位,不欲與宇文豈起衝突,盡全力的避諱宇文豈三弟失蹤之事,卻還是被背了‘幕後黑手’的鍋。修竹篁園,翠碧連城。黛灰石板長道,兩側淙淙溪流潺潺流淌。雕木成欄,棕木鋪就一條飛橋,木橋之上芝蘭玉樹的公子翩翩而行。八角亭子,簷角綴著紅帶的銅鈴隨風奏一曲幽徑小調。“慕容公子何必憂心如焚,”衣淨如雪的王淵澄拈起一隻瓷杯,棕紅的茶色沉沉,“事已至此,不如將計就計,萬事皆有迴轉。”慕容部與許多鮮卑貴族一般嚮往中原文化,漢化程度不輕,慕容矢本人更是對王淵澄這樣端方君子作態受用至極。他禮敬一言:“並非矢無病自炙,而是宇文豈手段非凡,慕容部節節敗退,若再與宇文豈起衝突,怕是前路渺茫後路斷絕。”先前宇文豈順應鮮卑諸多貴族興佛,籠絡人心不說,更是削減了慕容部的威信。又蓄意引誘慕容部目光短淺的長輩參和突厥之爭,致使慕容部不可避免的上了突厥大王子都侈的賊船。而後,宇文豈又將此事大肆渲染成慕容部勾結他國欲不軌於母國。明槍暗箭齊發,殺得慕容部猝不及防,別提反手回擊,就是洗白己身都夠忙活了。說到底還是技不如人,慕容矢思及此,難免愁山悶海的抑鬱。王淵澄將慕容矢愁容收進眼底,一絲精光閃過,卻是溫色從容應道:“慕容公子不必如坐愁城,寒倒以為這是個契機。”慕容矢滄桑的眉眼盡是疑惑不解,只是直愣愣的瞧著這位來自中原的高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借突厥的刀殺宇文部之人。”王淵澄淡笑言語。慕容矢一掃陰霾,雙目靜光閃爍,“寒公子大智!宇文豈能利用突厥拖我慕容部下水,我也能利用突厥人殺他!……只是,如何才能讓二者刀劍相殺?”王淵澄莞爾一笑:“宇文嶔不是在慕容公子手裡嗎,大擺筵席,兩方匯聚一堂,刀劍無眼。”慕容矢思量可行,卻仍有漏洞:“只是宇文部沒有實質傷害,只怕宇文豈不會與突厥起殺戮,更不會親自赴宴吧。”王淵澄似乎早有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