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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真是感慨萬分,看來此次秋闈,呂兄必定是能一舉奪魁!”呂文志一笑,嘴上謙遜著,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遮擋不住他內心的得意了。林清眼神掃了過去,看到呂文志大概年約三十,中等個子,蓄有短鬚,看著倒還算是一個文雅之士,只是在林清看來未免太過高調了些——金榜未出,就在那邊覺得自己能拿魁首,若是無心之人還好,只覺得你考得好;若是有心之人,看你真的考過了眼紅,去四處傳播你預先得了試題才如此篤定,那真是一百張嘴巴都辨不清了。林清也不是喜歡湊熱鬧或者多管閒事的人,正準備抬步往樓上的客房走去,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前面的,可是林清?” 報喜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林清順著發聲處望去,只見一個人從那張圓桌前起身往林清這邊走去。林清定睛一看,竟是快三年未見的周秀才周文彬!心裡略微一想,便也覺得理所當然。那年給林清做完保之後,周文彬便去廣陽郡趕考,只可惜考得並不如人意,名落孫山之後林清上門拜訪過一次,當時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沒說幾句話林清也便識趣地告辭離開了。如今又是一年秋闈,周文彬還是春秋鼎盛之年,自然還想在科舉上搏一搏前程,能在這裡看到他自然不算奇怪。周文彬比起三年前倒沒多大變化,只是林清卻拔高了許多,身上的氣度穿著打扮也和從前農家子的形象大有不同,故而周文彬剛剛看到林清從客棧門口進來的時候,覺得非常眼熟,但是又有點不敢相認。他鄉遇故知自然是高興,更何況還是曾經教導過他的夫子,林清快步迎了上去,俯身一禮道:“周夫子,是我,林清。”周文彬見到林清的動作連忙避讓了一下,擺手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如今你我皆為秀才,這聲夫子可真是折煞我了。”科舉之道就是這樣,就算對方比你年輕,但是如果功名和你一樣,就能和你平起平坐,如果林清考中了舉人,周文彬沒有考中,那麼以後周文彬見了林清還需要行禮。當時林清向周文彬討教的時候,確實沒有行過拜師禮,周文彬也就是偶爾指點他一番,只不過林清為表尊敬,一直稱呼他為周夫子。林清聽了周文彬的話笑了笑,倒是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原本想打聽一下荀夫子的近況,卻聽剛剛還在高談闊論的呂文志也走上前來笑著問道:“這位小兄弟是誰?周文和你還不引薦一下?”周文彬連忙拉著林清往那張桌子前走去,給眾人介紹道:“這是林清,也是此屆試子,和我是同鄉。”並且將同桌的六人一一介紹給林清。這一桌的人大部分都是三十歲左右,年紀最輕的兩個看起來也二十好幾了,林清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往這些人中一站,立馬就有人忍不住感慨道:“有道是英雄出少年,我像林弟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有考上童生呢!”有人接著附和:“是啊,想我蹉跎至而立之年才考中秀才,今年秋闈還不知道能不能金榜題名。林弟小小年紀,已然有秀才功名,前途不可限量啊!”秀才之間也是有含金量的,同樣是秀才,林清十五歲和別人三十幾歲,那完全是兩個概念。鄉試每三年一次,又拼著體力腦力,自然越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越容易透過,一旦四十幾歲還通不過,那就基本沒什麼希望了。因為身體和記憶力都會走下坡路,甚至有些不服輸的,五六十歲還去考,一個弄不好就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像他們這些人,如果這次通不過,那麼最多再嘗試個兩三次,若仍不行,那就準備在鎮上開個私塾或者去衙門投個門路,做些俗務了。而林清這樣的,就算這次不成,那麼去拜個名師、積累三年,還正是青春正茂的時候!一時間林清成了這些人誇讚的中心,林清彬彬有禮地一一回應過去,既不讓人覺得太過囂張得意,也不讓人覺得過分謙卑懦弱,更是給大家留了一個好印象。原本還享受著眾人吹捧的呂文志見此情景難免有些介懷,突然接過話頭衝著周文彬道:“文和,我剛剛聽到這林弟叫你夫子?他是你之前的學生?”說完有些蔑視地看了林清一眼,心想肯定是走了狗屎運才考過了秀才,否則就憑周文彬,哼!能教出多好的學生?!想當年他也不過十三四歲考中的秀才,如今還不是個秀才?真當舉人那麼好考呢!周文彬是他們幾人中學識最差一點的,雖然呂文志表面上一口一個“文和”叫著,心裡卻是對他不屑一顧,對他的學生林清自然更是看不起。呂文志此人素來高傲,少年得志早早考中秀才,很是得意了一番,只是後來幾次鄉試接連落第,才讓他漸漸轉變過來,正視自己的問題,三年前取了個副幫第一,這次可是將舉人功名已經視為囊中之物了。周文彬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呂文志了,只是因為呂文志畢竟出身比他們要好,學識也更為精進,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指點一番,讓人豁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