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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官家子弟,對於一些他們家族中經常來往的幾家官員的情況那是瞭如指掌,可是若牽扯到了皇家或者說是錯綜複雜的京城官吏的情況,或許就連他們自家的長輩有時候都會走錯路、站錯隊,更別提他們這種連官場的邊都沒沾上過的學子了。“這劉金鵬的祖父是大理寺卿,大理寺大家自然清楚,掌管天下刑獄,是天官貴人之牢。在京城當官的,任誰都要賣大理寺三分面子,誰能知道下次御史的彈劾奏章會不會波及到自身身上?就算自身夠正,家中親族子侄呢?更何況,劉大人的女兒惠妃娘娘極得盛寵,連她所誕下的六皇子皇上也是愛屋及烏。有這樣的家世,自然在京城中也讓人禮讓三分。”“另外二人陳越彬和薛浩軒,陳越彬是鎮國公之孫,其祖上是開國功臣,得封一等國公公爵,世襲罔替到如今,雖然已然有些頹勢,但人家家中可是有丹書鐵券,就是為了不讓功臣寒心,只要不做的太過,皇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薛浩軒家世在四人之中最低一些,一直到他祖父那代才開始發跡,透過科舉做了個京中小官,可他父親卻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現任刑部尚書,是徹徹底底的黃黨,如今跟著黃次輔風光一時無兩。只是你們別看薛家底子不厚,但是薛浩軒卻也不是一般的紈絝子弟,他們四人乾的十件壞事裡有八件是他出的主意,做完之後還讓人找不到地方訴苦,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也不過如此!如果你們真以為他們是普通的紈絝子弟那就大錯特錯了!”給大家分析到這裡,鄭光也還有些心有餘悸,剛剛若不是林清想了法子,讓那阮玉姑娘下來解圍,就靠他們幾個想要硬碰硬把人保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聽到這裡就連一向方正古板的王英傑都面露詫異,吃驚道:“我觀他們行事粗莽無禮,除了有個好家世,又有什麼過人之處?”鄭光可是親眼看到過他們曾經逼得一個五品官的兒子身敗名裂,就因為那人看不過他們的作風,出言嘲諷了幾句,於是再次鄭重地解釋道:“你們有所不知,今日你們看著以為他們想要弄傷你們的手,讓你們無法考科舉,但是實際上是想用武力逼迫你們向他們求饒。知道我們這些書生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用武力恐嚇最恰當不過,到時候就算你們回去告狀,家中父輩礙於官場上的種種都不會如何,地方官怎麼和京官相提並論?你們家裡人千里迢迢送摺子過來,比得上人家在京城裡站著說幾句話厲害?畢竟說到底,事件起因是一介青樓女子,這事情捅出來也各打五十大板。而你們一旦求饒,以後你們在文人間的名聲可就盡毀了!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講,最看重的就是名聲,文人愛惜羽毛,但是他們卻無所畏懼,鄒弟你以卵擊石,實屬不智啊!”鄒耀文聽完鄭光的一席話之後,只感覺渾身冷汗涔涔,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可是清楚。如果當時沒有林清請來阮玉姑娘來解圍,只要那趙珏再逼迫幾分,他或許真的會求饒。畢竟會試在即,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相賭,可不就正中他們下懷了嗎?原本以為自己還有一搏之力,誰知道在那趙珏等人眼中,他們就像貓逗老鼠一般,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過!他一個堂堂二品大員之子,在這京城裡卻是什麼都不是!鄭光拍拍鄒耀文的肩膀,再次提點道:“在這京城,彎彎繞繞的事情實在太多。我因為和他們打過交道才知道一點他們的秉性,而且就算是他們四人也不是什麼人都敢得罪,你們沒見趙珏這麼看重那阮玉姑娘,也沒敢用強嗎?為啥京城本地的試子都捧她,真美到這個份上?那是因為阮玉上頭有靠山啊!所以在他們心裡啊,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都有個賬簿,心裡明著呢!”所有人心中都暗驚,這京城的水,可混的很啊!若不是鄭光和他們講明瞭原委,鄒耀文和李守澤或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自那日之後,大家也都歇了任何交際的想法,老老實實地在屋裡讀書寫字、彼此之間偶爾交流一下學問和此屆科舉的注意事項,一晃眼就到了會詩開考的日子。會試和鄉試一樣,都是連考九天,每一場三天,考完一場休息一天。三月初六那一天子時,林清他們就提著考籃穿著單衣出門,等林清出了客棧感受到外面的涼風時,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這次的會試,不好熬啊!今年的冬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冷,原本三月初的京城應該屬於不冷不熱的時節了,氣候算是宜人,但是前段時間一直連綿下著雨,今天一出門發現外面又在滴滴答答地下雨了,夜間的涼風夾著雨絲吹在身上的時候,忍不住讓人打了個哆嗦。林清緊了緊身上的蓑衣,又檢視了一下被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考籃,確認不會漏水後,才開啟油紙傘,和柳澤旭等人一起出發。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而且還有這越下越大的趨勢,幸虧林清做了雙重保障,才免得自己身上被淋溼。“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