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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一個人坐在營繕清吏司的官署中,心中五味雜陳,一下午一言不發。等到林清回到家中時,夜幕早就已經降臨,已經是月上中宵,林三牛和張氏那邊的上房已經熄了火燭,一片漆黑,只有走到東廂房那邊,才看到自己的臥房中還燃著蠟燭,窗戶上印出了人影,林清知道那是秦雪容在等他。新婚三日,加上回門那一天,林清陪伴了秦雪容一段時間,可是接下來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簡直就是應接不暇,林清每天都要忙碌到深更半夜才能回去,說了秦雪容幾次讓她晚上自己一個人早點睡,不必再等,她卻固執地每次都要等林清回來。有幾次實在太晚了,秦雪容都歪在美人榻上睡著了,聽到林清回房的響動,又立馬驚醒,頗為疲憊。林清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看見秦雪容正在圓桌前寫寫畫畫,見林清進來了,莞爾一笑道:“夫君,你回來了,餓了嗎?我讓人在小廚房畏了點肉糜粥,還有兩盤爽口小菜,你要吃我就給你端過來。”林清此時根本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輕輕說了一句:“不必了,夜深了,早些安置了吧。”秦雪容從賬冊中抬頭,眉頭微微凝起,有些擔憂道:“夫君,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成親一晃就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來林清雖然很忙,但是秦雪容還是能感覺到林清的體貼、對她的尊重。在林家雖然沒有秦府的錦衣玉食,但是不用在婆母身邊立規矩,後院也沒有什麼糟心事,唯一小小的遺憾就是林清這段時間太過忙碌,但是來日方長,秦雪容也不急於這一時。秦雪容原本就對林清觀察入微、生活小事上照顧地林清處處周到,如今一見林清這神色,就知道此時他的心情並不好。其實秦雪容知道,最近的朝堂動盪的很,自從高首輔丁憂回鄉後,雲氏告訴她,她父親如今在吏部也是繁忙異常,官場上人員調動頻繁,吏部的人忙得是熱火朝天。所以林清的忙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此顯而易見的帶著低落情緒的林清,秦雪容卻是 反擊時光如流水,一晃就是兩年。這一年是林清在官場上混的第四年,這一年正好林清二十歲,剛及弱冠之年。很多人弱冠之年的時候,還在科舉道路上艱難跋涉,可是林清已經在京城官場上混跡了那麼久,論起來這也是有點老資格了。可惜的是,和前兩年林清的高歌猛進相比,這兩年他的存在感一下子被壓得極低,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老老實實做他該做的事情,不出格、不逾矩,彷彿以前的鋒芒畢露只是假象,如此佛性的林清才是他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