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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讓御醫院的所有太醫都過來,務必把人治好了,若還是如此,就提頭來見吧。”遠離了充滿著草藥味的屋子,皇帝對著一眾的太醫如此說,後還求表揚的看著身側的女子,大咧咧的問,“你不就希望她治好病嗎,這下行了吧,回宮。”隋靜槐還是放心不下,回頭看了眼永寧侯,皇帝把她的舉動瞧的明白,心一沉,直接擄了人上鑾駕。恭送皇帝后,永寧侯折身上臺階,進內室,站到床頭看了會熟睡的小姑娘,重新放下帳子,繼續坐外頭的圈椅裡閉目養神。賤婦秋的天,多雨且寒,永寧侯府前院書房裡,幾個丫鬟舉著油紙傘圍在門口,聽著裡頭翠玉誘哄的急切聲,“姑娘,這兒不是你該玩的地方,咱們快出去吧,啊?”透過檀木雕芙蓉花的窗欞,現出裡面女子的容貌,杏眼純粹無邪,硃色的嘴唇高高撅著,甚為不滿的揮手又打了一個玉瓶,見翠玉驚呼一聲,快速矮身蹲到桌子下頭,捂著頭假裝別人瞧不見,那頭的翠玉已經徹底嚇傻了,這個,這個玉瓶,是御賜的啊,怎麼就被一巴掌給拍的稀碎呢,完了,完了,她絕對會像緋玉姐姐一樣的,不,不行,絕對不行……逼仄的桌子底下,蜷縮的有些費力,眼角掃著紅色的繡鞋尖過來,乾脆一掙扎站起,整個桌子都被她帶的掀翻,趕巧砸翠玉腳上,聽她又淒厲的嚎叫一聲,門外的丫鬟呼啦啦進來給她攙出去,只留得婉容一個人。永寧侯算是個武人,書房卻精緻的很有樣子,書香氣濃厚,酸枝木鏤雕平角的多寶閣後,女子踮著腳挨個拿下來看看,突地,小臉光彩肆意的現出來個笑意,就是這個,整盒子裡的信件,拆了瞧,只有一封好久以前的落款是隋靜槐,顯然是她孃親寫的,但內容,她怎麼感覺不太明白,信中開頭祥和的說明了入淮河以後的寧靜生活,還說了小小的她剛剛降生,然後話題一轉,竟是談起官場之事,什麼貪汙腐化,什麼欺壓百姓,什麼無視朝廷法度,結尾的總體意思是讓永寧侯去淮河整治整治,難不成孃親和永寧侯的關係很好?永寧侯又為什麼同皇帝有深仇大恨呢?僅憑前世的那一點資訊,她其實知道的並不多,還有,婉容她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今日早朝,最為風光之人當屬新品狀元,不但得到嘉獎,還被授予官職,雖是翰林院文職,卻也成了御前得寵的執筆者,待大太監宣佈退朝後,前排的永寧侯先行下殿,隨後匆忙跟來的新晉翰林院士可能還沒準備好,堪堪要追上,又剎住腳,躊躇半晌,見人已經跨上官轎,擦了把頭頂的密汗,大步近前抱拳喊了聲侯爺。深紫色的簾子掀開,男子微遮眸瞧他,狀元郎?放慢語速沉沉應聲,“恩?”永寧侯眉宇間仍充斥著疲憊的陰影,埋在暗處的眸光卻清涼無比,等了片刻,本以為是上來打官腔的,沒想到,竟然是關於婉容。“下官,下官有一事相求,還望侯爺恩准。”翰林郎怕永寧侯以為他是惡意,趕緊繼續解釋,“吾傾慕令嬌甚久,並再無他意,聽聞坊間傳聞,實在難以放心,特追來請求侯爺……”幾句話也沒說出來個重點,轎中的永寧侯直接鬆開簾子,厲聲道,“走。”翰林郎愣怔的杵在原地,表情落寞且害傷,跟隨的小廝怕家裡老夫人著急,上前提醒,“少爺,該歸家了。”不,不,他不能就這樣放棄,追了千里,無論如何,他都該見上那個小姑娘一面。永寧侯府,男子進門就詢問婉容在何處,得知在書房,健步如飛。雨剛停,太陽還沒出,霧氣順著地面向上泛著潮氣,絳紫色的袍擺拂過,凝成一結白,院中的丫鬟們因著緋玉的死,再見著主子爺就有些驚慌,紛紛退後,把翠玉的位置讓出來。“怎麼了又?”男子沉聲問完,卻沒打算聽她說,徑自朝書房去,入眼的是滿地的狼藉,以及一個躲在八仙桌下面笑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永寧侯看著她手上黃紙的古籍,眉尖蹙的快能夾根筷子,見她彎彎眸子,衝著他璀璨奪目的小聲說話,“可好玩了,你,要試試嗎?”男子似身形晃動了下,愛憐的摸了摸她頭頂,沒回答。小姑娘卻也好脾氣,挑了本表面色彩最單一的,主動的遞過去給他,見他接了,還頗為不捨的眨眨眼,然後又低頭忙活自己的,慢慢的,陽光斜著鋪過來一地,照的人影子都昏黃一片,女子仍蹲著,等旁邊的書本清空了,又扭頭看向永寧侯,他坐於寶藍色飛雲捧壽坐褥的禪椅中,眯著眼睛正讀著,忽而順著膝蓋爬上只細嫩的手,想抓那本書,卻撲個空,拽住了男子的袖擺,杏核的眸光帶著怒氣的一口咬下去,紅口白牙的,讓永寧侯頭頂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真是個,傻子。“婉容,鬆口。”雖放低了語調,但仍舊凜冽非常,女子卻不怕,睜著眼睛偷瞄他,一邊狠狠地合牙。“好吧,好吧,給你,都撕了吧。”男子用書敲敲她肩膀,無奈的做妥協,索性一本都不剩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