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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撲進來的涼風侵襲著火盆的熱度,同時也成了男孩救命的唯一稻草,手臂支撐著坐起來,眼睛混濁卻明亮,久不開口說話的聲音嘶啞乾燥,衝著混亂慌張的婦人說,“娘,我想吃餃子。”大宅子裡終於迎來了歡歌笑語,只因為,小少爺可算從鬼門關裡闖了回來,灶房裡的廚子們一個賽著一個比試著手藝,力爭博主子樂呵,好得幾塊子賞銀出去喝壺酒,唉,難得出來個豔陽天,可得抓緊這個機會。薛家屬於商戶,冬了也忙,小少爺的身體逐漸好轉,就安排著去城裡私塾上學,一早兒天沒亮就撲騰著起來,廂房裡陪夜的丫頭伺候著穿衣洗漱,然後出門。先去母親那行禮問安,聽說來了個遠親家的姑娘,稀奇的讓領出來瞧瞧,薛母嗔瞪了他一眼,讓人去叫,左右看著大好了的兒子,越發信篤,命中相宜的這個小姑娘,她必須得給捂住了。鶯兒這幾日過的很慌張,除了日常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外,還有幾個婆子似有似無的監視,小小的人影子繞過八仙屏風,給婦人和小少爺行了個蹲禮,這也是剛剛學會的,六歲的孩子,倒還差點樣子。才個把月,依舊是那副寒酸樣子,頭髮枯黃著垂著,扭捏的不招人待見,小少爺一看就覺得沒意思,不好玩,轉眼就給這個遠房親戚忘卻腦後。五載虛度,鶯兒按照薛母的意願長成了一位溫婉的小家碧玉,雖然也跟著讀讀書,長了些見識,感念主家的恩德,但心底還是記掛那個貧窮的家裡人,只不過,她知道薛母不愛聽,從來不說而已。這幾日三伏天,小少爺整日裡發脾氣,蓋因天氣太熱,薛母也是真真的心疼,費了銀子堆的冰塊盆,可算解了暑氣,但,小少爺溼氣本身就重,這麼一弄更是雪上加霜,不久就病倒了,大夫來後給開的藥,同薛母說的明白,那冰塊就不能用,否則會涼入脾肺,做成大病。正巧鶯兒進來服侍,薛母計上心頭,故作扶額哀愁狀,訴說一頓心中鬱悶,溫聲細語的問鶯兒願不願意去致寧堂,替她分憂。結果自然是願意的,薛母摟著好好的笑鬧了會兒,送她過去,還沒走到地方,就聽見小丫頭的悶哭聲,鶯兒有點不知所措,絞著手指進去,鞋尖剛邁進去,就聽見摜茶盞的清脆聲,嚇得臉色一白,後退著想回去。然而,自認為已經成為大人的小少爺,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她呢,尤其是在聽聞母親的獨斷專行之後,就更加不會。“你,過來給我打扇。”頤氣指使的揮手讓小廝滾出去,抱臂等著她羊入虎口。自此,開始了鶯兒被折磨的痛苦生涯,致寧堂本來沒什麼事做,可偏偏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計等著她,甚至都沒有睡覺的時間,本來豐腴的臉蛋漸漸消退,成了個我見猶憐的弱柳扶風的嬌俏女子。又三年,鶯兒費了很大的心思才在這三年裡贏得了少爺的歡心,又因著薛母的威名,那些老油條婆子們倒不為難她,只不過,今年她十四了,身段初顯妖嬈,一雙水霧的眸子欲語含羞,總帶著股子勾人勁兒,其他的丫頭們總在背地裡叨咕她各種各種的不知檢點,小廝們路過的時候也總愛姐姐姐姐的叫,試圖探手探腳佔佔便宜,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獨薛母的心思,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者說,這三年,她有點傷心,那個如同母親一樣對待的人,為何如此狠心,對她不聞不問?薛垣今日下學,心情頗高,拉著幾個同窗去酒樓聚聚,酒濃了自然無所顧忌,底下賣唱的女子故意哼的春意綿綿,聽的幾個半大的小夥子都有點情難自控,各自切磋了興事後,滿面紅光的各自回家。原本今夜不該鶯兒值夜,湊巧有個姐妹生了病,只能她替了去,初春裡被子還涼,燒了暖爐放裡頭捂著,坐一旁等著少爺回來。致寧堂裡今夜註定就是個無眠的,婆子們早早的鎖了門,少爺不喜人多伺候,也就幾個丫頭住裡頭,一個病了,一個家裡老母沒了歸家,還有一個是出了名的睡覺跟死豬一樣的,還有最後一個,就是此刻被莫名掐住脖頸的鶯兒了。“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好好伺候著,爺我還一樣對你,嗯?”薛垣是個務實的學生,遇到難解不明的問題,最愛挖根求底的,今日還真就遇著一個,就是男女之事,帳子裡晃悠著沒有規律,男子伏上,濃眉緊鎖,不以為的高深學問確實棘手,又因沒撈著甚個舒爽滋味,索性拉著她纖細的手弄了回,完事大手一揮,處置隨意的態度讓半裸的鶯兒傷心淚流,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遂也不曾言語,乖巧的下床收拾了出門。第二日,鶯兒起了就覺得雙眼腫脹的厲害,拿帕子浸了涼水敷敷,才出廂房,薛垣早起就上學了,致寧堂沒什麼要緊事,她就愛呆書房裡靠窗邊看看書打發時間,剛抽出來本沒讀完的,就聽見外頭的婆子問她,連忙小跑出去,這位可是薛母跟前近身伺候的心腹之人,雖然心裡打鼓,但還是高興的,嘴角溢著笑容接待進屋,待婆子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