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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也瞪大了眼,問:“兩個月?在哪能用兩個月?”“在我們村裡啊,米自家種,菜自家種,偶爾吃肉,一個月根本花不了什麼錢。”“可你現在有米嗎?有菜嗎?”何大進一頓,嘀咕說:“那也不至於不夠一頓飯錢。”“轟隆隆——”天空雷電猙獰,露出欲要下雨的獠牙,轟得三人沒了心思拌嘴。唐三胖實在是很不喜歡在盛夏里弄得一身溼漉漉,那種溼熱感對胖子來說真的太不友好了。他問:“要不我們先不要想著解決吃的,先想想住的問題吧。”宋金說:“五百住一晚酒店都不夠,關鍵是沒身份證根本住不了,這年頭,去哪都要身份證。”這話似乎提醒了何大進什麼,他說:“等會,我知道有個地方不用。”他家背後廢棄的土屋子就是最好的選擇啊!大兒媳不是說要租嗎,租金只要三百,合適。他樂得一拍手,說:“走,老夥伴,我們‘辟穀’去!”“嗯?”唐三胖的耳朵還在嗡嗡叫,沒聽清楚,問,“屁股?什麼屁股?”宋金終於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挪挪你的大屁股吧!”沒文化! 長生河離何大進住的何家村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唐三胖一聽要走十公里,腿就發麻,急忙跑到陡坡下把其餘的桃子也撿了,以便隨時補充體力,這才前往何家村。宋金心裡已經算了一遍,如果用三百塊錢租了房子,那還剩下兩百多,也不頂事,還是得趕緊找活做才行。他問:“你那村裡有什麼可以賺錢的活幹嗎?”何大進說:“哪有什麼賺錢的活,青壯年都跑外頭幹活了,進廠子的,去工地的。留在村裡的都是老頭老太太,還有毛沒長齊的小孩。”“那我們怎麼活下去。”宋金皺起了眉頭,這會才看見何大進佝著揹走路,整個人看起來滄桑極了,他一巴掌拍在那彎得像拱橋的背。何大進吃痛,罵道:“你打我?”“你現在是20歲的年輕人,別跟個老頭似的走路。”宋金又看向那個胖子,正要一起教訓,發現那正啃著桃子的胖子沒有什麼可說的。因為他胖得連脖子和腰都不見了。圓得跟個田螺似的。何大進摸摸自己的腰,慢慢挺直,一點一點,總覺得有些神奇。彎了二十年的腰,竟然直了。他本來就高,腰一挺直,世界都矮了。他輕輕嘆息,又摸摸自己的腦袋,髮質堅硬,濃密無比。年輕真好啊。宋金見他挺直了腰,也不拍了。倒是何大進瞧見他一直昂首挺胸,雄赳赳的模樣,問:“你七十歲的時候腰背也這麼直?”“當然,含胸駝背最影響一個人的氣質。”何大進見他一個老頭還談氣質,笑了一聲:“牙都沒了還氣質。”宋金下意識摸自己的牙,齊的,不是兩排假牙。他捨不得這真實的質感,摸了一路。年輕真好啊。三人一路頂著轟隆隆的雷聲,總算是在天亮的時候走到了何家村。再年輕力壯,走這麼久的路腿也酸了。唐三胖走得大汗淋漓,瞧見村口有塊大石頭,一屁股坐了上去。這屁股還沒完全沉下去,就被何大進給拽開了,連聲責怪說:“這是我們的鎮村寶石。”宋金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一堆封建糟粕的。”“有些事得信。”何大進無比珍惜地用袖子擦了擦石頭,奉若神明。宋金這才想起一件事來,說:“忘了自報家門啊,我叫宋金,宋朝的宋,金子的金。”“何大進,單人何,大人的大,進步的進。”“我叫唐三胖。”唐三胖說,“我剛出生就九斤六,我爺爺就給我取了這名字。”他說著忽然想起宋金的自我介紹來,說,“你跟大宋集團董事長同名同姓啊。”“你也知道大宋集團?”“嘿,我以前是他們集團的員工。”宋金哼哼兩聲,還沒來得及說話,何大進就插話說:“同名不同命!”“……你這老頭,怎麼老擠兌我?”“你也擠兌我,你還踹三胖,脾氣不好的糟老頭!”“你脾氣頂呱呱的好!”唐三胖見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低頭摸了摸他的肝,挺好的,不疼。好像又能活很久了。那是不是不用想著尋死了,能找個地方好好活下去?“好了好了,進村去。”何大進一甩手,不跟他吵了,糟老頭!宋金哼了一聲,理了理他的白襯衫,腰背挺直,又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俊朗小夥子。他又說:“記得不能用真名了,得用假名字,不然一查一個準。”他想了想,說,“我孫女跟我說過我長得像一個明星,我要用他的名字。”唐三胖問:“叫什麼?”“元彬。”唐三胖打量了他一眼,還真有幾分像,他點頭:“是像。”宋金說:“喲,你也知道元彬,你孫子告訴你的?”“我獨居,沒有娶媳婦也沒有孩子。”唐三胖沒繼續說,轉了話題,“那我叫……賈胖好了。”何大進說:“我想不來,你們替我取個。”宋金立刻說:“金大河金大河,好記通俗。”“還成。”三人取好名字,才繼續往何大進的家走。何大進的家在山腳下,三人走進村裡,一路都被狗盯著狂吠。但也只是在屋門口對著他們叫,沒有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