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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柯冷淡道:“走吧。”沈雲顧似笑非笑:“你到這裡來,就是專門鬧事的?”一到這個地方,謝柯的內心就會變得很煩躁,沒理他。沈雲顧回望了一眼牆壁上的鳳凰浮雕,眼中微有冷意。他跟上謝柯,雪衣掠風、連帶月色。他問:“你剛剛想幹什麼?”謝柯:“關你什麼事。”沈雲顧:“你那時方說你信鳳凰,你的信仰真廉價。”廉價不廉價你說了算?謝柯:“閉嘴。”沈雲顧還是頭一遭被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但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有幾分稀奇,他笑道:“惱羞成怒了?”謝柯:“”他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他,只是桂樹微香,月色微涼,沈雲顧一襲雪衣,淺藍的眸子裡卻流轉笑意,清淺溫柔。一瞬微愣後,謝柯沉默了。謝柯在一間客棧裡點著燈火。風吹過支開的窗,帶來金粉香、迷離奢涼。謝柯不用抬眼都知道是誰來了。伴著月色入戶,她水藍的衣裙漾開似碧波大海,黑髮直落身後,點翠映照眼眸光波,盈盈醉了一夜的長風。瓊初進來之後,也依舊一言不發,靜靜站在窗邊,融入夜色。謝柯對於她總是莫名其妙出現這一點有些無法理解,“有事麼?”瓊初看他,嘴角扯出一個微微僵硬的笑,輕聲說:“謝哥哥。”謝柯沒應她,就看著她。換個稱呼吧姑娘。瓊初突然道:“他說三天後就帶我上不周山。”謝柯:“哦。”瓊初說:“你要和我一起麼。”謝柯反問她:“為什麼?”瓊初一愣,隨後用笑顏掩飾:“因為謝哥哥對不周山也很在意,不是麼?”謝柯:“我一人也可以上山。”瓊初的語氣認真而無奈:“謝哥哥,現在不可以了,狐族在山外設了法陣,外人不得入內。”謝柯不說話,若有所思。千年之久,這裡變化居然那麼多。內殿被封,不周山也進不去了。瓊初見他不說話了,內心一喜,道:“謝哥哥要答應我麼?”謝柯沉默了會兒,道:“那我該以什麼身份。”“啊,你答應了。”偌大的狂喜湧上心頭,瓊初忍不住驚撥出聲。眼中的光芒純澈乾淨,似帶少女的溫柔甜蜜,她笑道:“我叫你謝哥哥,那麼你當然是做我的哥哥了。”謝柯道:“你就算是入了不周山,想接近那個人,也是一件很難的事。”瓊初搖搖頭,“這個不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謝柯很多時候都看不懂瓊初,不過也不需要看懂。他不說話,瓊初也不說話,一下子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寧靜。瓊初突然從袖子裡拿出一盞花燈出來,紅色花瓣豔豔,在她潔白手心綻放,“謝哥哥有許願麼?”謝柯搖頭道:“我不信這個。”瓊初眨了眨眼,有些俏皮:“可我幫你許了願。”“”瓊初眉眼彎彎:“是不是很感動。”謝柯禮貌性冷淡問了一句:“許了什麼?”瓊初說:“許願你開開心心,不要一天到晚板著臉啊。”謝柯:“”一天到晚板著臉的人不是他好麼。待瓊初走後,謝柯眼睛認真觀察著掌心脈絡,陷入了很深的思緒。五蘊藏火他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過,不知如何煉製,現在集了怨憎會、生之苦,法力就已經上升了很多層次。若真八苦皆俱,怕是可以恢復前世所有的能力。三日後上不周山,他現在不是很急,也有很多時間去觀察和打聽剩下的火。……鳳凰城現在一片安寧,人們口耳相傳的都是千年前的鬼怪邪祟。說起了寺廟壁畫上吃人的女子。說起了巫山之前突兀的墳。謝柯垂眸,飲盡杯中茶。自樓閣上往下望,然後視線一頓——他看到了老熟人。一襲素淨僧袍,在一眾佛修的擁簇下,他依舊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眼眸深邃,面色慈悲,唇角噙著淡淡笑意,如春日暖陽冬日輕雪。繞開匆匆行人,一眾僧人進了對面的客棧裡。鳳凰城每天來來去去的人都非常多,不會有人注意他們。謝柯在想,他怎麼會在這裡?其實一直以來心裡就對沈雲顧的出現有所疑問。——沈雲顧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出現在他身邊,還跟隨他來到鳳凰城。現在戒慧也來了,總感覺,離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遠。凡人還在誇誇其談,那畫上女子的唇是如何鮮紅,一摸,竟然是真的血。謝柯留意著戒慧的動作,夜半三更時,只見戒慧突然就離開了客棧,往城外走去。這大半夜的,他要幹什麼呢。謝柯跟了過去,越走越熟悉,竟然是去巫山的一條路。沿途他還看見了那座千年不倒、積滿雜草的墳。鳥雀發出怪叫聲,樹影森森。他見戒慧手指捻動佛珠。在墳前稍稍停留,而後上山去。巫山千年前曾經因鬧鬼之事而被荒廢,直至某日,山下獵戶突然發現那鬼廟一夜之間傾塌,想來是有好心的仙人路過此地,幫他們除了妖魔,村民不再害怕,巫山這才開始熱鬧起來。戒慧大師在一片廢墟前停下,傾倒的牆壁、飛簷碎屑隱藏雜草之間,草已經長得很長了,高過人的腰。他神色悲憫,輕嘆道:“你喚我來,是為了什麼呢?”長草搖晃,帶著另一個世界細微的聲音。戒慧大師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