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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撫摸過洞壁,上面的青苔溼滑。沈雲顧在前方,停了停,而後冷淡的嗓音響起,“這條路是死路,走不通。”在回去的路上,那名素女宗女子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都說了不要來,不要來,你們一個個假仁假義的,非要來,來了之後呢?又找到了麼。”她惡狠狠地用手扣下牆壁上的滑苔,“那個淫蕩又自私的賤人有什麼好救的,死了一了百了,這世上還少了一個禍害。”她絮絮叨叨,走在她旁邊的另一稍顯年長的素女宗弟子卻是聽不下去了,斥道:“說夠了沒有。”原來女子的怒氣被壓抑到了極點,反吼:“沒有!”年長的女弟子冷聲道:“你這瘋還要發多久?”女子道:“關你什麼事!”年長女弟子也被她弄得有些憤怒了,直接把話挑開了說:“你自己瞎眼選上的男人,怪得了誰!他要是真愛你,看都不會看瓊初一眼,更何談因她與你分開!”傷疤一下子被揭開,女子發了瘋般吼一句,“你閉嘴啊啊啊!”轉身,提著裙,快步往山洞外跑去。洞口微弱的光照在匆忙離去的女子臉上,眼眶通紅,竟是滿臉的淚水。她離開後,這裡終於安靜了。年長的女弟子嘆了口氣,有些難堪,尷尬地朝眾人笑笑:“抱歉,讓大家見笑了。”其餘人看戲看得好好的,紛紛笑著搖頭。心裡只驚歎,那位瓊初姑娘也真是素女宗奇人了。沈雲顧壓根沒心思理這些事,一直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走在前面,擇了另外一條路。他面無表情時,渾身氣質疏離冷漠,叫人不敢接近。謝柯對素女宗內的恩怨同樣不感興趣。他總覺得這個地方,他前世必然來過,不過大概只是偶然經行,甚至半點印象都沒有。這一回沈雲顧選的路,走到盡頭,有個向下的坡。向下的坡勢戛然而止在另一條通道,這裡薄薄的水層浮在上面,潮溼路滑。隱約的水聲從隔牆傳來,盡頭微有光,蒼白色,光線暗淡,照著地上,黑水錶面像渡了一層冰。腳踩在其中,又確實是如置冰中的寒冷。他們走的比後面的人都要快,走到盡頭後,又是一個岔路口。分開了兩條路,沈雲顧皺了皺眉,要往左邊走。謝柯這時卻道:“這裡我們分開。”沈雲顧不讓:“跟著我。”謝柯還得解釋一番:“這裡我上一世來過。”沈雲顧的目光,即便在黑暗中也清亮如雪,冷漠地注視,明顯是不贊同。謝柯指著右邊:“我去這,如果發現不對勁就出來找你。”也不待沈雲顧再說些什麼,率先一步走入右邊的通道內。沈雲顧眼神恨不得吃了謝柯,但最後也只是咬了咬牙,轉身,一臉陰沉地進了左邊。謝柯終於擺脫掉沈雲顧後,走幾步,停了下來。水流聲越來越清晰,,他閉上眼,憑藉著直覺,手指扶在石壁上,一點一點,摸索著路。東繞西繞後,視野豁然開朗,一個很大的洞穴出現在他面前。一條極窄的路橫在一潭黑色的水上,洞壁的上方露天,落下的光全部照灑在道路盡頭一塊凸起的平地之上。牆壁下陰影裡,坐著一個人,她蜷縮著,抱著腿,長髮落了一身。謝柯順著通道走,旁邊的黑水不會流動,這個世界,安靜而空寂。陰影裡的人聽到了腳步聲,緩慢地抬起頭來。一線天光照在她的臉上,眉若遠山,瞳如點漆,依稀是少女顏如花。她的臉上似有未乾的淚痕,但看到謝柯的第一眼,卻是輕輕地笑了,彷彿此刻的狼狽不復存在。瓊初輕聲喚:“謝哥哥。”謝柯見她身上也沒什麼傷,應了句:“嗯。”瓊初問他:“你是來救我的麼。”廢話。謝柯朝她伸出手:“我救你出去,你帶我去找姬千夜。”瓊初眼睛失神般盯著他的手,很久,然後聲音有些失真:“謝哥哥,我的腿不能走了,你揹我出去好不好呀。”謝柯挑眉,卻也沒說什麼,轉過身蹲下:“你上來。”瓊初在黑暗裡,手指顫抖攀上謝柯的肩膀。只是很快她又收回,“等等,我拿一下燈。”轉過身在黑暗裡摸索了一通,拿出那已經破爛的燈,才爬上謝柯的背。謝柯前世也沒背過人,只感覺背上的女子很輕盈,跟紙一樣單薄。她的手,隔著衣袖樓住了他的脖子。謝柯問她:“姬千夜人在哪?”女子特有的香縈繞,瓊初的聲音輕如飛雪。她說:“謝哥哥,你真的,很想要找到他麼。”謝柯心中有一個猜測,就等找到姬千夜驗證,他點頭:“嗯。”必須找到他。背上的女子愣怔了好一會兒,很久,忽然笑了起來,很短促的笑意,她閉上眼,下巴抵著謝柯的肩膀,黑髮長髮冰涼柔滑像水一樣。空寂寂的走道,死沉沉的黑水。她心中忽然湧現了無限的絕望和悲愴,但最後,鼻尖觸及他鬢邊冷然香氣時,這種強烈的負面情緒又化成了一種淒涼和心酸。如行在茫茫曠野,風雪夜難歸。“謝哥哥,”她用非常平靜的聲音說出在心中泣血的問題:“沈雲顧,到底好在哪裡啊?”謝柯一愣,也不明白瓊初怎麼突然就問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