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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夾在書裡的信封拿出來在手裡翻了個面,信封的背面赫然畫著他手裡的那對情侶鑰匙扣。 一份遺囑梁葉小心翼翼地把信封開啟取出裡面的信件,宋天翎往邊上挪了挪,示意他先自己看看。他從未覺得原來一張紙拿在手裡也會這樣沉甸甸的。梁月嵐從小跟著他外公學習硬筆書法,寫得一手好字,梁葉小時候也跟外公學了一段時間,雖然字寫得好看,但始終是不如梁月嵐。這封信上字跡娟秀,一筆一劃間卻又透露出恣意瀟灑的風格。信很長,梁葉看之前翻了翻,足足有三頁信箋紙,他左右看了眼坐在兩側沙發的兩個人,猶豫著還是起身走到了落地窗邊,認真地逐字逐句看。每個字都是梁月嵐想跟自己說的話,他無比珍惜的想把梁月嵐留下的每一個字都印刻在腦海裡。梁葉看到信的第二段,眼前毫無預兆的就模糊了,他抬起手抹了一把眼睛,可很快眼底又氤氳了一層水汽,於是他又重複著剛才的動作。眼淚總是剛擦乾就又湧出來,一封信看下來,梁葉站在落地窗前,拿信的手垂在身側,另一隻手不受控制的重重捶在心口上。那種窒息的鈍痛又抵達了他全身的所有神經,每個細胞都受到牽連而反覆的加深這種痛感。他此時此刻才知道,梁月嵐在知道生命陷入巨大危機的時候,想的唸的全都只有他。宋天翎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後,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聲問:“怎麼了?”他在辦公桌上扯了紙巾給梁葉擦眼淚,“怎麼又哭了。”“她原來早就知道她只是在等我告訴她”梁葉把信遞給宋天翎,哽咽著又道:“她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宋天翎仔細的翻看手裡的信件,越往後心中就湧起越大的震撼——她怎麼能這麼從容的一個人去面對那麼多未知的恐懼?他把看完的信疊起來重新裝進信封,沉默片刻道:“按照阿姨的說法,她在八個月前陸陸續續收到從臺灣發來的神秘郵件,那時候她應該就有察覺這件事很危險,所以才提出給梁葉轉學。”走了幾步把信封放在茶几上,宋天翎把梁葉筆記本上的u盤取下來拿在手裡,又說:“後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她開始——”他不無擔憂的看著梁葉的背影,剩下的話始終說不出口。“這封信她知道只有我能看,都沒把事情說完,我想不到她到底和什麼人有著怎樣的過節。”梁葉從落地窗前轉身走到沙發邊上,斜斜看著宋天翎手裡的u盤,又說:“宋老師,你們是不是查出些什麼了,告訴我吧,我想知道。”戴程君拿了之前給宋天翎看的檔案,遞給梁葉,說:“梁葉,我們不是有意想隱瞞你,只不過我們都還在查證中。你先看看這個。”他接過戴程君遞過來的袋子,又側過身子看了靠在辦公桌上的宋天翎一眼,開啟檔案袋放在一邊,厚厚的一疊檔案拿在手裡。“我動用了些楊叔手底下的資源,把之前的案子翻了出來,查到肇事司機與你父親的公司有著直接聯絡,但是我們還不能證實這件事與你父親有什麼關係,不能判斷這次事故是衝著阿姨來的。”梁葉一頁一頁認真地翻看,隨著他父親名字的反覆出現,腦海中不斷湧現出些零散的記憶片段。他猶豫道:“我不相信他會狠心到對我媽動手——我的意思是,”他抬頭與宋天翎眼神交接,“或許我媽也知道了些什麼,不然以她的個性,這件事她一定會跟我說。”放下手裡的檔案,他又補了句:“他或許薄情寡義,但是沒有這麼心狠手辣。”“梁葉,十幾年了,這十幾年會發生很多事”宋天翎走到他身邊,把u盤交到他手裡,說:“你父親的公司正在利用內地企業洗錢,做的也都是不光彩的生意。”梁葉恍惚間想起了那個高大的男人,總是一臉笑的與他說話,每天給他講睡前故事,離開他的時候也是那樣溫和。他有點吃驚,父親這個人留給自己的印象竟然是這樣?整整十幾年未曾見,甚至他覺得這個人就快從他的人生消失的時候,又以這樣的方式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如果事情的真是宋天翎和戴程君推測的那樣,自己此時說的每一句相信他,會不會都能讓梁月嵐寒心?他突然不敢細想,指腹在u盤上摩挲。“我想起一件事。”沉默的戴程君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宋天翎說:“阿姨的秘書是不是在找梁葉?可她為什麼知道能透過你找到梁葉?”宋天翎把手機拿出來翻到通訊錄裡的陌生名字和陌生號碼,思索片刻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梁葉病倒後阿姨的後事是我處理的,那天公司派來的人並不是她,她又怎麼會想到透過我找梁葉?”戴程君電腦叮一聲被新郵件點亮螢幕,他走到辦公桌前把電腦轉過來,開啟郵箱確認郵件。他眼前是一份完整的保險理賠名單。肇事半掛車對死傷者進行了賠付,接下來就是買了意外險的傷亡者理賠情況,他在最下面找到了梁月嵐的名字,賠付金額一欄用阿拉伯數字寫了“4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