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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克己守禮,行為做事從不逾矩;
一個花天酒地,恨不得將整個蘇府掀到天上去。
似乎怕蘇墨寅的話冒犯了她,沈頃有些擔憂地朝她望過來,溫聲解釋道:
“墨寅生性向來如此,他的話,你不必往心裡去。”
酈酥衣點點頭,在心裡頭嘀咕。
她才不會將蘇墨寅的話放在心裡去呢,畢竟你昨天夜裡說的話,可比這驚世駭俗多了。
見她這般,沈頃放下心來。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緋紅的衣裙上。
“夫人今日,好似與以往不大一樣。”
不止是衣衫,包括她今日的妝容,同樣都是分外豔麗。
若說往日她是一支清麗的芙蕖,那麼今日,酈酥衣便是那一朵富貴的牡丹花,讓人直道明豔動人。
沈頃的眸光動了動,伸出手。
酈酥衣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歪頭躲閃掉。
沈頃的手一下頓在原地。
一時之間,周遭陷入一片尷尬的沉寂。
只見男人的面色頓了頓,繼而伸出手指,解釋道:“你的頭上……有一片枯葉。”他想幫她拂去枯樹葉。
酈酥衣無端覺得臉熱,低低“噢”了聲。
她微低著頭,匆匆將頭上的葉子拂去了。
蘇墨寅常年混跡風月場,是個極有眼力見的,能瞧出來這位新夫人下意識的躲閃。他的面色微變,旋即,立馬笑哈哈地道:
“喲,是我的不對,打擾到二位了。沈兄,不必趕我,我這就走,這就走哈。”
沈頃沒有應聲,目光中帶了些疑惑,落在酈酥衣身上。微愣半晌後,他修長的手指蜷了蜷,整隻手不著痕跡地垂了下去。
“不必了,”酈酥衣搖搖頭,“妾身忽然想起還在小廚房中燉了湯。郎君,蘇世子,酥衣先行告退了。”
沈頃輕輕“嗯”了一聲,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庭院裡忽而吹颳起蕭瑟的寒風,吹得少女衣袖輕揚。他就這般立在一面院牆之下,看著對方步履匆匆,逃也似的走遠了。
“沈兄,沈兄——沈蘭蘅?”
蘇墨寅接連喚了他好幾聲。
“出什麼神呢,跟丟了魂兒似的。”
下個月便是長襄夫人生辰,二人正在商議,如何為老夫人辦好這次的生辰宴。老夫人平日裡並沒有多少愛好,唯獨喜歡聽摺子戲。適才他們正在商討呢,就迎面撞上酈酥衣。
“外頭風大,回屋去說。”
沈頃帶著蘇墨寅來到書房。
一進門,後者便不滿地“嘖”了聲:“你說你好歹也是堂堂鎮國公府的世子爺,這書房怎麼裝點得還是這般寒酸?”
這麼多字兒啊畫兒的,統共加起來,還沒他屋裡頭隨便一樣寶貝值錢。
沈頃沒理他,走到書桌前。
桌案上堆滿了書本與卷宗,見狀,蘇墨寅也毫不客氣地將其都推至一邊兒,尋了個空,一屁股坐了下來。他一手翻看著沈頃素日裡寫的詩文,嘴巴也沒閒著,絮絮叨叨地道:
“你說你都多少時日沒回京都了,怎麼,在邊塞的日子過得可好?既然回京了,要不要隨賢弟我出去享福享福?”
沈頃太瞭解蘇墨寅的性子。
對方口中的“享福”,自然是去風月樓喝花酒。
他目光清冷,想也不想地拒絕:“沒興趣。”
蘇墨寅又“嘖”了聲。
“蘭蘅,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先前在那邊塞,成日裡都碰不見半個女人的影兒,當心憋悶壞了。”
沈頃從一沓卷宗中抬起頭。
“我已成家,不勞你費心。”
“你這人,怎還油鹽不進呢!”
“都說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既然是衣服,那自然不能只挑一件了穿。你以後啊,定然是要納上幾房妾室的,倒不若從現在就開始張羅……”
“我答應過她。”
“什麼?”
“答應過她,會對她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沈頃想起大婚當日。
滿室的喜色裡,他的新娘子抬起那怯生生的一雙眼。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沈頃答應了她,會以真心待她。
她是他的正妻,是他沈蘭蘅的妻子。
即便不答應她那句話,他也理應對她好的。
正思量著,窗外忽然傳來幾聲貓叫。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