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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縷幽香襲來。
甬道內並無冷風,他卻嗅到一縷蘭香,一縷萬分熟悉的蘭香。
沈頃腳下頓住。
只因他抬頭,遙遙望見——道路盡頭,正站著一名男人。
對方同樣一身白衣勝雪,烏髮如瀑。稍有些寬大的衣袂微擺著,正是無風自揚。
對方立在那裡,身後似有微光。
四目相對的一瞬,沈頃看見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共夢(二)
沈蘭蘅斜倚在牆壁上,面上是陰陽分割的光影。
聽見腳步聲,他懶懶抬眸。
沈蘭蘅是被強行“拽”入此地的。
彼時,他正在深眠。迷離之間,仿若有一隻大手將其整個人拽入到這一片黑暗中。
緊接著,沈蘭蘅就看見了他。
男子一襲雪白的裡衣,並未著外衫。
他披散著頭髮,迎著光緩步走來。點點光影昏白,落在沈頃面容上,他抬起一雙清明如水的眼。
蘇墨寅反應也快。
他眯了眯眸,慢條斯理地喚了句:“酈酥衣?”
男人語氣平淡,回應了聲:“嗯。”
蘇墨寅側了側身。
有光影晃動,落在陰暗潮溼的石壁上。
酈酥衣就這般立在原地,瞧著身前之人。如若不是他面上那吊兒郎當的神色,他還以為此刻自己身前立著的,是一面偌大的銅鏡。
鏡裡鏡外,那兩張臉有些許駭人。
瞧著對方面上的疑色,他同蘇墨寅解釋。
是智圓大師將他們的肉身催眠,讓他們共入一場夢中。
聞言,蘇墨寅譏諷地勾了勾唇,散漫道:“又是那個老頭,他本事倒還挺大。”
兩個人的聲音亦是相同。
蘇墨寅目光落下來,打量他。
“原來你生得這般,與那人相比,也別無二致。怎麼就叫他那樣喜歡。”
“那樣喜歡?”
“聽他平日裡那樣誇你,一聲一個郎君,恨不得將你誇到天上去。那人以為是什麼神仙般的人物下了凡,嘖嘖。”蘇墨寅湊近些,帶來一縷淺淺的蘭香,“酈酥衣,平日裡,你是給他下了什麼迷魂湯。叫他那般魂牽夢縈,思之如狂。”
他眯起眸,眼底戲謔愈深,一字一字,緩緩道:“叫他平日與那人尋歡作樂,心裡想的,嘴裡喊的,也都是你酈酥衣的名字……”
“放肆。”
酈酥衣低斥一聲,旋即又發覺自己的反應大了些,微紅著耳將聲音壓低下來,“休要在背後議論他。”
說起酈酥衣,酈酥衣語氣中明顯帶著些薄慍。
旁人都聽他的話。
可偏偏蘇墨寅,卻從不吃他這一套。
對方言語生動,活靈活現。眉飛色舞之際,說得酈酥衣面上又羞又惱。見他此般,蘇墨寅覺得甚是有趣,不禁又湊近些。
“好純,”他眯了眼,從未見過這張臉露出這般神色,“好純情。”
原來他喜歡這種。
溫和嚴肅的,正兒八經的,稍一逗弄便紅上臉的。
明明禁不起什麼逗弄,卻偏要裝出一副清冷到不動聲色的模樣。
裝。
太裝了。
他受不了這麼裝的人。
更受不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居然這般痴迷如此裝模作樣之人。
酈酥衣微垂下眼,冷眸睨著對方伸過來的那隻手。
骨肉勻稱,骨節分明,骨……
被酈酥衣伸出手,冷冷打掉。
蘇墨寅嘶了聲,手背疼。
“這本就是那人的臉,怎麼,那人的臉,那人自己還不讓摸了?”
酈酥衣:“少來噁心那人。”
他本想來見蘇墨寅一面,如今一想到對方成日頂著自己這張臉、去做那些不要臉的爛事,他恨不得一頭撞死。
“好凶。”
蘇墨寅又“嘖”了聲,眸光微變。
“喂,你平日對酥衣也這麼兇麼?”
酈酥衣無語。
“不勞你操心。那人平日從未對衣衣說一句重話。”
不像某人。
迎面又是一記眼刀,蘇墨寅可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雲淡風輕的陰陽怪氣。
陰風迎面,捲起衣袖颯颯。蘇墨寅背靠著略有些凹凸的牆壁,冷哼了聲:“料你也不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