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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霜,定然會考慮寫下這冷冰冰的四個字後,面前這些軍情軍報的下場。
她伸手,隨便抄起一本卷宗,欲扔到火盆中發洩。
西疆地寒,暖盆中的火焰燃得更旺。酈酥衣瞧著那火光,深吸一口氣,還是剋制著情緒將卷宗放了回去。
夜裡風急,呼嘯著捲入軍帳。
她睨著那火盆,懶得同玉霜計較信上之話。
男人往盆中添了一塊炭,火光頓然衝高一尺,滋啦啦的火焰寸寸吞噬著黑夜,亦將她的眸光映襯得恍惚搖曳。
她面上被那光影照得微白。
思量良久,她終是難耐好幾日不見他的寂寞,心中一番鬥爭後,酈酥衣終於站起身。
她想,去找找他,去見見他。
去看看他這幾日在西疆,究竟過得好不好。
……
玉霜的帳子離沈蘭蘅的極近。
沒走幾步,她便來到那一間熟悉的軍帳之前。
與上次不同,似乎有了經驗,這一回,他將帳子闔得極緊。東風獵獵呼嘯,將那一簾軍帳吹得微鼓。酈酥衣於帳外立了少時,抬手掀簾而入。
沈蘭蘅正坐在妝鏡前。
聽見簾子響動,他並未來得及放下手裡東西,下意識回過頭。
只一眼,便看見大步邁入帳中的男子。
她未著金甲,穿了件雪白的鶴氅,長身玉立於帳簾口。
瞧著男人黑黢黢的天,沈蘭蘅右眼皮下意識一跳,趕忙將桃花粉收回袖中。
在帳外猶豫許久,走進來時,酈酥衣本欲開口,為那日之事道歉。
但當她眼神落在身前少女慌張的神色上時,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什麼東西?”
沈蘭蘅自座上站起身,背對著妝鏡。無論神色或是言語,皆有些慌張。
他不答反問:“酈酥衣,你、你怎麼來了。”
他已有好幾日未見到酈酥衣。
男人目光灼灼,緊盯著他垂搭的衣袖下、所攥緊的那隻右手。
沈蘭蘅畏冷。
偌大的軍帳內同樣擺放著暖盆,盆中烈火灼灼,香炭燃得正好。
酈酥衣眸中帶著疑色,方欲邁步上前,自帳外忽然吹刮來一陣料峭的冷風,鼓動著那一張厚厚的簾帳,吹掀了他正護著脖頸的衣領。
男人眸光一頓。
幾乎是同一瞬間,她眼神中流露出驚愕,正邁上前的步子登即頓在原地。
那是什麼?
酈酥衣微微瞪圓了眼。
——她沒有看錯。
冷風吹掀,那衣領之下,正遍佈著一道道鮮明刺目的紅痕!!
這痕跡她太熟悉,也太清楚。
脖頸處,鎖骨上,甚至再往下些……酈酥衣心中一梗,她張了張唇,胸腔與口齒卻仿若被什麼東西緊緊堵塞住,讓她呼吸凝滯,亦說不出來話。
她看著,少女面色同樣慌張。他手忙腳亂地拉了拉衣領,想要將那些痕跡遮擋住。
所隔幾日,沈蘭蘅未想過酈酥衣會前來。
更未想過,對方會在他正“遮掩罪行”時,前來他的帳中。
對方儼然看見了他脖頸上的吻痕。
自從與玉霜互換心意後,沈蘭蘅也料想到——總會有這麼一日,他會與玉霜身心相通,總會有一日,她們之間的事會大白於酈酥衣面前。
他原以為,到了那時,他會驚慌失措,會哭天喊地。
卻未曾聊到,經過短暫的慌張過後,對上對方那一雙陰鷙的眸,沈蘭蘅竟有少許輕鬆。
與他相比,如今情緒洶湧的,是正站在自己身前的酈酥衣。
她沉著一雙眸,對他說:“過來。”
軍帳並不大,二人相隔不遠,沈蘭蘅沒走上兩步,便已到男人身前。
他抬起一雙杏花眸。
火盆裡炭火烈烈,“滋啦滋啦”作響。
酈酥衣緊盯著他的右手。
“伸手。”
她語氣不善。
離得極近,沈蘭蘅能感受到對方那竭力抑制的情緒。
她將手指一點點攥緊,雙手攥握成拳,手背之上,隱隱冒出青筋。
他自知無法藏匿,索性便抬了抬袖子,取出那盒被遮擋住的桃花粉。
酈酥衣接過桃花粉,以食指作勺。那粉末頃即於指腹間細細化開,將她的手指敷得雪白一片。
男人的眼神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