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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登即便沿著肺腑,一路滑了下來。
苦。
四肢百骸,皆充斥著這苦意。
自喉舌入肚,再彌散上心頭。
待沈頃將手探向那第二碗藥時,最後一縷霞光恰恰消散,烏雲沉甸甸的,就此傾壓下來。
今夜院中飛雪,沒有月亮。
窗外卻有清輝灑落,將雕花窗欞上襯得明亮一片,雪白得有幾分繞眼。
沈頃手指纖白,探向第三碗。
湯藥入口時,男人結實的喉結亦上下輕微滾動。
適才她站在門外,見張府醫久處在沈頃房中,像是遇見了什麼極為棘手之時。那人於房中待得時間愈久,酈酥衣心中便愈發覺得緊張。一見那老者走出房門,她便趕忙走上前,詢問起沈頃的傷勢來。
不等那府醫開口。
只聽見“吱呀”一聲門響,沈頃一襲鶴氅,立在明白如玉的階上。
見狀,左右之人趕忙低下身,恭敬地喚了句:“世子爺。”
沈頃並未多理會左右,步履緩緩,徑直朝酈酥衣走了過來。
晨間,庭院吹颳著蕭瑟的寒風,少女身形瘦小纖細,那一張臉更是素白得惹人憐惜。男人低下頭,有些心疼地攏了攏她的衣肩。
“庭院風大,怎麼穿得這般少便過來了?”
他的聲音溫柔,言語之中,滿是遮掩不住的關懷。
酈酥衣將臉貼向他的胸膛,聲音很輕:“妾今日晨起時,聽聞郎君受了傷……”
少女與風雪一同湧入,只一眼,酈酥衣便認出來——此刻桌前坐著的,是沈頃,不是沈蘭蘅。
他的面前,已擺了數只空碗。
甫一推門,她便嗅到這空氣中濃郁的中藥味兒。那藥聞上去極苦,引得人不禁頻頻蹙眉。酈酥衣迎光走上前去,待看清桌上的東西后,神色又是一變。
“郎君在做什麼?”
沈頃面色煞白,於他的面前,更是擺了好幾個空藥碗。
不用想,酈酥衣也知道,就在自己推門之前,對方曾兀自在這裡做了什麼。
如此想著,她眼眶不禁微溼,難掩心中情緒,快步走上前去。
“郎君。”
是藥三分毒,沈頃怎麼可能不懂。
酈酥衣忍不住探出手,覆在對方的手背上。
“郎君怎可喝這麼多碗藥,您這般不當心自己的身子,如若喝出來什麼毛病,妾身事小,國本事大。屆時妾身該當何處,那二十萬沈家軍又該當何處……”
一邊說著,她一邊能明顯感覺到,沈頃的手背、手指皆是冰冷一片,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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