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第1/2 頁)
漆黑而堅定。
“酥衣,拿著。不要怕。”
沈頃道。
他的語氣之中,頭一回有了不容拒絕的意味。
見身前如此堅決,酈酥衣沉默片刻,只好低下頭、將這柄匕首接過。
她的手慢慢用力,小心翼翼地將匕首攥牢。
她的力道並不算大,卻將手中刀攥得極緊。瞧見她收下,沈頃終於放了些心。
金烏浴血,室內一片霞光。
猶豫片刻,男人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探向她的發頂。
不一陣兒,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重新走回來。
“世子。”
魏恪走至他耳邊,以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那湯藥之中,被人下了媚藥。”
媚藥?
沈頃面色微訝,再度朝自己的妻子望去。
她生得極美極白,平日裡瓷白素淨的面容上,此時卻浮現著一抹不甚自然的紅暈。
見一直僵持不下,長襄夫人輕輕清了清嗓子。冷風將屋裡頭的炭火吹熄了,寒風穿過敞開的門縫,呼嘯著、朝著酈酥衣侵襲而來。
長襄夫人顯然不信她的話。
也不打算看在沈頃的情面上,再一次放過她。
時值冬日,院內的花樹都敗了。薄薄的日影穿過幹禿禿的樹枝,被風吹打在窗牖之上。酈酥衣跪在地上低垂著眼,半張臉被陰影籠著,整個人如一朵被寒風吹打的、嬌豔而破敗的花。
芸姑姑道:“證據確鑿,夫人既無從狡辯,那便對不住了。”
婦人一邊說, 一邊自身後取出那一條用來執行家規的鞭子。
長鞭粗壯,讓人只看一眼,便覺得下一刻將要皮開肉綻。
就在她欲招呼著人,將酈酥衣抬起的那一刻。
院中突然傳來清冷一聲:“慢著。”
長風拂過男子蘭白色的袖擺。
他極愛蘭花,寬大的袖擺上亦用織線勾勒出一朵蘭花的模樣。清風襲來,穿過他的衣衫,頃刻便有蘭香陣陣,溫緩拂面。眾人側首望去,只見沈頃站在一片灰濛濛的日影下,男人身後,跟著他的心腹魏恪魏大人。
沈頃眸光清淺,望了酈酥衣一眼。
說也奇怪,在沈頃來之前,她滿心驚懼,總覺得下一刻便被人審判得要去上絞刑架。可如今,看著那一道熟悉的身影,酈酥衣心中莫名覺得安心。
好像只要有沈頃在,罔論多棘手的一件事總會迎刃化解。即便是眼下,對方也會還她該有的清白。
“世子爺,還有何事?”
他的目光自酈酥衣身上緩緩收回。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聽見沈頃道:“兇手不是酥衣,將她放了罷。”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響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天色烏沉沉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落雨。
清風入戶,月色瑩瑩。
沈蘭蘅滿腹情緒,頭一回用了整整三頁紙。
這還不夠。
末了,他邊罵邊補充上一句:
沈頃,我祝你長命百歲,腰纏萬貫,美人如雲。
寫這句話時,他的落筆分外真誠。
待寫罷這封信,已然到了後半夜。
他將其用硯臺小心壓好,而後又望了眼天色。
說也奇怪,此時此刻,他心中明明惦念的都是有關乎沈頃的事情,如今一靜下來,滿腦子卻都是另一道身影。
另一道纖柔、靚麗的身影。
如此夜深,也不知她可否安穩歇息。
沈蘭蘅垂眸,凝望向自己左掌掌心。
罷了,今日弄成這副模樣,便先不去蘭香院找她了。
除去疼痛,他隱約覺得身子還有些疲憊。
男人右手探出雪袖,自案前執起那一支、正嵌著紅豆的金簪。
與其說那是一顆紅豆,倒不若說,簪頭所鑲嵌的,是一顆做成紅豆模樣的寶石。
這隻簪子,便是適才府醫給自己處理完傷口後,素桃悄悄遞上來的。
她很是乖巧聽話,刻意避開了沈頃,也避開了左右圍觀的下人。
素桃聲音婉婉,說她今日告了假,於集市上尋覓了許久,才終於覓得這一支鑲了紅豆的金簪子。
這小丫頭一邊說,一邊眉眼彎彎,像是天上的月牙兒。
她道,夫人本就貌美,若是戴了這隻簪子,那定是愈發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