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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固道:“北境還有些戰後雜事,不能無人負責,所以他留守燕川了。”晴蘭舒了口氣,四年未見,如今看到步固,就像看到了親人,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委屈,讓她紅了眼眶。步固急了:“哎喲喲,這可不得了!殿下這是哭什麼?大喜的事,咱家現在好著呢!這次,末將風風光光接殿下回去!”狐球拉住晴蘭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步固:“……狐球?”狐球眯眼笑:“爺爺好。”步固這下也哭了:“長大的人,狐神不管,我們這些半截子要入土的,感受不到時光流逝,唯獨看到你們這些小傢伙,才知道年歲走了多久。我的好孫兒,已經長這麼大了,還會出聲說話了!”狐球:“嗯,我還唸書了。”因為有皎皎那種不愛讀書令人頭疼的孩子,步固聽到狐球這句話,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一把抱起狐球,掂了掂,道:“你已經不是爺爺熟悉的狐球了,現在是隻狐條了!”晴蘭臉頰上掛著一行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丙午年十月,大梁帝封大將軍步固為燕川侯。十月中旬,和婉公主攜小郡王步廷耀回燕川。和婉公主歸心似箭,途中,撇下禮儀隨從,只帶著幾株她宮殿前的牡丹枝,和兒子輕車簡行,先一步到達燕川。入燕門後,公主下車,雙手捧著燕川的黃土,垂頭落淚。她仰望著高天,問小郡王:“孩子,你還記得這裡的天嗎?比皇都要高。”小郡王雙手背後,抬頭望天,天藍雲淡,的確比皇都的天要高闊純粹。小郡王答:“若是四海之內,皆是如此開闊澄澈的天就好了。”身後的嬤嬤雙手合十,念著佛號:“佛祖慈悲,公主總算是回來了。”江樓接到訊息,早已帶著皎皎在鶴城等和婉公主。車剛到鶴城,晴蘭就看到了他們。江樓身姿挺拔如小樹,少年站姿如松,頗為賞心悅目。而他身邊,站著比他矮半頭的小姑娘,已多少有少女的身形,顧盼神飛,氣質卻內斂了不少。晴蘭疾走兩步,又怯怯停下,不敢相認。皎皎卻忍不住,蹦起來揮了揮手,向晴蘭飛奔而來,撲進她的懷裡,哈哈大笑:“嫂嫂!你終於回來了!我好久沒見到你了!”其實從皎皎向她揮手時,晴蘭的淚已經溼了眼角。皎皎沒變,還是那個活潑靈動的小姑娘。晴蘭摸著她的頭髮,皎皎的頭髮依然亂亂的,髮尾翹著,倔強得很。晴蘭哭出了聲,她緊緊摟著皎皎,一句話都說不出。四年時間,她離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與這些人分離四年。步固說得對,成人身上看不到的時光流逝在這些孩子身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如今見到脫去稚氣的少女皎皎,晴蘭只剩下哭。她哭完,捧著皎皎的臉,問道:“張嘴,讓我瞧瞧牙長出來沒有?”皎皎吹出一個鼻涕泡,哈哈笑著,咧開嘴:“公主姐姐瞧仔細點!”晴蘭擦了淚,拉過狐球:“這是你姑姑。”狐球矜持地點頭,被皎皎一把拉進懷抱,拍了拍小夥兒的背:“我侄子!嘿嘿!”狐球軟了幾分,小聲叫道:“皎皎……姑姑。”皎皎:“穿開襠褲的小子,竟然長高了,還會叫姑姑了,嘿!”這句話讓狐球從白嫩嫩的狐變成了紅毛赤狐,他默默推開,獨自羞澀。“少族長,啟程吧。”江樓輕咳一聲,指了指馬車,“族長和少將軍還在雅明等著。”皎皎應了聲,蹦著跳著上了馬車,招呼晴蘭:“公主姐姐快來!”晴蘭腳步歡快地踏上車,把狐球扯上來後,她抱怨道:“我啊,想起一件事。”皎皎:“什麼?”晴蘭:“剛嫁給你哥哥時,我就說我要他教我學騎馬,這麼多年了,你哥哥卻還未兌現承諾。”皎皎:“看我這次回去收拾他!搞什麼,把我朝外頭一扔,讓我念了四年的書,他自己卻趁機撈了這麼大的功勞,太狡猾了!”狐球小聲笑著。晴蘭又悲傷道:“我怕狐球都不記得他了……這麼多年了。”狐球搖了搖頭,認真道:“父親是大英雄,我看到他,我就想起來了。”晴蘭揉了揉狐球腦袋,欣慰道:“你爹聽到一定很開心。”這夜,寒霜侵城,車馬在冰霜中進了城。万俟燕來接,她擁抱了女兒,轉過身,抱住晴蘭,柔聲說:“我的孩子,你也回來了。”“……我回來了。”晴蘭叫不出口,眼角發澀。万俟燕抱起狐球,笑了笑,等揮走其他人,才開口道:“想家嗎?”晴蘭使勁點了點頭,問道:“蓮華呢?”“晴蘭。”万俟燕道,“我有事要對你說。”聽到她凝重的語氣,晴蘭和皎皎齊齊愣住。“娘……”皎皎叫道,“怎麼回事?我哥呢?”“不急,先聽我說。”万俟燕皺起眉,說道,“當初之所以讓你們離開北境,是因為北境要打場大仗……打仗並非只是死人,死傷過多會有瘟疫疾病蔓延,所以……”“什麼意思?”晴蘭的淚滑落,聲音卻異常冷靜。“今年夏,龜羅爆發戰事,是蓮華去平定的,可這之後,將士們卻一個個發了高熱,不久就病倒了,昏迷不醒……醫士認為這可能是疫病。蓮華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