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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溪客坐了下來,壓低聲音道:“我啊,逮了兩隻小妖怪,說要給你演出戲。”晴蘭被他這句話驚到了,竟然有些相信,睜大了眼睛要看他捉住的那兩隻小妖怪。步溪客唱道:“小姑娘快坐好,不要眨眼睛,好戲開場咯!”他一手套著一隻布袋紮起的小人,繡了眼睛和嘴巴,一隻紅的,一隻白的,豎著狐狸耳朵,還拖著兩條尾巴。一隻拿著木棍做的槍,一隻,鼓著肚子。晴蘭:“啊呀!”是兩隻沒有變化完全的小狐狸。“好可愛!”步溪客動了動手指,拿槍的那隻白毛狐狸粗聲粗氣道:“事務繁多,我要出去幾日,看水源,忙春耕,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了。”步溪客又動了動另一邊的紅毛小狐狸,那隻小狐狸垂頭不語,兩隻手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晴蘭笑了起來,接上了他的戲,輕聲問道:“你要去多久呢?”“兩三日。”步溪客揮舞著白毛狐狸的手,說道,“睡在軍帳中,夜晚不能趕回來給你暖床,你和狐球千萬不要著涼,夜裡冷。”白毛小狐狸一顛一顛上前來,兩隻手捉住了晴蘭的手指,搖啊搖:“不要偷偷想我,偷偷哭泣呀。”晴蘭笑著道:“放心吧,我才不會哭。”步溪客抬起頭看向她:“當真?”晴蘭錯開他的目光,垂頭道:“討厭鬼,去就去,以為我會因此哭泣嗎?”步溪客:“不會想我?”晴蘭道:“只二三日罷了,你還想要我掛念你?”步溪客手中的白毛狐狸垂頭喪氣,長長嘆息:“唉——你若這麼說,我就要哭了。”“君那麼厚的臉皮,也會哭?”白毛狐狸蹦著回答:“刀傷不哭,劍刺不哭,唯獨我那心上人不掛念我,我要哭。”“真是拿你沒轍。”晴蘭道,“好吧,為了讓你不哭,我就勉為其難,心中掛念你。”步溪客笑了起來。晴蘭問:“演完了嗎?演完了,可否讓我看看你這兩個小妖怪?”步溪客把兩個小狐狸從手指上摘下來,說道:“這兩個小妖怪給你了。”晴蘭愛不釋手,見針腳粗糙,好奇問他:“誰做的?”步溪客拍著胸膛,歪嘴一笑:“本人。”“什麼時候?”“昨天去江府接皎皎,她正拿著二孃不要的布頭跟小七玩布袋將軍,我就借來縫了兩個,拿給你解悶。”步溪客指著那隻紅毛狐狸說道,“她的肚子裡真的有個小狐狸。”“真的嗎?!”晴蘭翻開布兜,果然見衣服裡面塞了個棉花圓球,身上畫著尾巴腦袋,像一隻小狐狸蜷成球睡覺。“好有意思!”“我若不在,你晚上睡覺,不要再握什麼髮簪,讓它們陪你就好。”步溪客拿起白毛將軍狐,繞了個花,說道,“這隻手中有槍,讓它陪在你身邊,什麼邪祟妖魔,統統近不了身。”晴蘭把兩隻狐狸捧在懷中,開心地湊過來,親了一下步溪客。步溪客嘴角揚起,笑目中珠光流轉,輕聲感慨道:“春天已經來了。”晴蘭看向窗外:“來了嗎?”步溪客捂著心,說道:“來了,在我心裡,因為你剛剛的吻,百花齊放萬紫千紅。”晴蘭:“我算是明白了,將軍說情話的本事,比打仗要高多了。”“這是你賜給我的殊榮。”步溪客笑道,“功勞還是殿下的。”果然,這之後,步溪客當真忙到晚上沒空回來。因爹孃不在,雅明城的事物以及仍在雅明城暫住的北狄貴族們的大小事務,都要步溪客來辦。二月初,北狄部落上繳兵器鐵器,隨著燕川軍隊過了河,遷徙至朝新,當晚,北狄人內部就起了衝突,且打死了幾個人。北狄內部構成及其複雜,各大貴族之間本就衝突不斷,訊息傳到雅明,這兩個族群的貴族也爭執了起來,非要燕川的將軍來評理。正鬧著,昨日起衝突的兩隊北狄人又與駐軍起了衝突。訊息報給步溪客,步溪客揉著太陽穴,長嘆一口氣。那兩隊北狄人偏要來雅明城找各自的部落長評理,意圖強行突破駐軍的把手,從屬地中出來。駐軍肯定不同意,又不能出手傷人,也就攔不住了。這兩隊人現在已經到了城郊。步溪客無奈,拎上北狄的首領,帶著一隊人馬出了城。那北狄首領縮在馬上,不像是在騎馬,而像是在坐烙鐵,神情焦灼不安。步溪客道;“去跟他們說,乖乖回去,不然,就以違抗聖旨,私自逃出屬地的罪名懲辦他們了。”北狄首領口音極重,費力聽明白了步溪客的話,點了點頭:“一定,一定……”步溪客走後,晴蘭每時每刻都在擺弄那兩隻狐狸布偶。於嬤嬤見她喜歡,提議也該給肚子裡的孩子準備玩具了。晴蘭想了一想,讓於嬤嬤叫來鶯歌。鶯歌十分感動,一路小跑著來,見了晴蘭,一句話沒說,先掉起眼淚。晴蘭問她:“可還好?”鶯歌慌不迭點頭,抽抽搭搭說自己一切都好。晴蘭跟於嬤嬤相視一笑。“聽嬤嬤說,你在織造辦過得很不錯,只是,前些日子,有人把半隻狼扔進你的房中……可是有人欺負你?”鶯歌紅了臉,瘋狂搖頭。於嬤嬤道:“你看,這丫頭還不說。”鶯歌小聲道:“我很好,這